镜头缓缓跟随着她,从几个不同角度拍下她全身,还有她脸部和眼神特写,都与这座高原城堡融为体。穿行在城堡残垣断壁间,她感到身体已不属于自己,甚至也不属于导演镜头,而属于脚下古老土地,属于四周空气里幽灵,属于头顶这方湛蓝天空。
顶顶率先步入红宫,这里四处都有精美壁画,有些金漆至今光彩照人。她在最重要那幅壁画前停下,那是十世纪阿里国王迎请印度佛学大师阿底峡故事。接着是最大白宫,还有度母殿和轮回殿,镜头路跟随她,诺大城堡只剩她人,在国破城灭之后祈祷上苍。
再往上地势愈发陡峭,难以继续拍摄,气端吁吁导演宣布收工,他对拍摄素材非常满意。顶顶却执拗地留在山上,穿着白色长袍,像幽灵似穿过条古代通道。地下不时露出残破人骨,间或古代刀剑弓矢,那是几百年前毁灭性入侵造成。
顶顶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来到古格之前,她就看过历史记载——古格王朝建立于千年前,是吐蕃帝国王室直系后裔,朗达玛王被刺杀之后,他曾孙古德尼玛衮远逃阿
另边,却是冰冷夜。
月亮再度隐藏,凉风袭过罗刹宫廷花园。所有残破浮雕和佛像,都躲到阴影背后。就连王宫高大石壁也模糊,与夜色黏在起无法分辨。
顶顶坐倒在千年回廊下,手电依旧照着那些甲片,与白天从棺材边捡获模样。莲花绽开在菱形花纹上,这究竟是罗刹王国徽记?还是某个武士家族印章?
不,它属于古格!
她想没错,这个古格就在西藏,世界屋脊屋脊——阿里高原。
整整年前,顶顶去阿里拍MTV,摄制组车子在莽莽荒原上颠簸,除司机外,大家都被高原反应折腾得不行。她艰难地靠在窗边,但坚持不用吸氧机,看着车窗外澄蓝天空。广阔无垠寸草不生大地,以及远方喜马拉雅山雪峰。车子沿着象泉河前进,穿过尘土飞扬土林,眼前片空旷平地,突然耸立起座高大土山。
神秘古格就坐落在山头。
当摄制组下车搬运设备时。顶顶独自走到土山脚下,眺望巍峨城堡。高原反应竟下子消失,阳光依然分外刺眼,光晕间似乎有人影晃动。
助理带她到隐蔽处换上服装,那是身纯白色长袍,如同壁画里走下来人物,又是那样简单而干净,不着丝雕琢与凡尘。所有工作都已准备停当,MTV导演声令下,顶顶便步入上山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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