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身下地板爆出道长长裂缝,倒塌货架后,墙壁也开裂剥落。更令人绝望是,她明显感到在迅速下降,像身处部高速下降电梯里,从三十楼飞落到楼。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20分。
已不能用沉没泰坦尼克来形容,整个地下二层卡尔福超市——不,是整座未来梦大厦,都像架急速坠毁大型客机。忽然,闪烁不停灯光熄灭,世界坠入黑暗,四下响起
欧洲人——陶冶顶头上司史泰格先生,旁若无人地骂陶冶上班偷懒,把他带进超市角落员工更衣室。玉田洋子看着他狼狈离去,心生几分怜悯。
正太依旧不停哭闹,洋子只能把他放进购物车,快步推向收银台。超市临近关门,收银台前排起长队,她耐心地等待前面位凑硬币付钱大妈,好不容易轮到她,地面开始晃动。
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地板从左到右摇摆下,又从右往左摇摆回去。她心骤然狂跳。眼前飘过神户那个冬天,整个坠落天花板、声嘶力竭尖叫声……异常清晰地放映。
眨眼瞬间幻觉,可脚下晃动却如此真实!
头顶灯光忽明忽暗,爆出骇人火花。整个人几乎摔倒,仿佛被送上艘小小舢板,顺着洋流飘到波涛汹涌大海深处。
大地震!
几秒钟极度慌乱后,玉田洋子出乎意料地镇定下来,弯腰抱紧儿子,躲到收银台下——遇到这种突如其来情况,应尽量藏身于家具或坚固物之下,就算房屋倒塌,也可形成三角形空间,留有生存余地。救命三角区!
正太厉声尖叫。预感应验?玉田洋子拼命用身体护着儿子,以免他被坠落物砸到。她担心是必要。仅仅咫尺之遥,超市顶上盏大灯坠下,砸在个乱跑收银员头顶。没等闭上眼睛,那个可怜中年女人脑浆已喷溅到玉田洋子脚下。依然有许多人慌乱奔跑,她真想站起来大呼,提醒每个人就近躲藏在坚固遮挡物下。但她不敢抛下儿子,只能想象那些倒霉人被横飞玻璃割断脖子,或被倒塌货架砸断大腿。
惊天动地晃动持续分钟,似乎整座城市已经毁亡。在日本都没有过这震耳欲聋动静,也超过玉田洋子经历和听说过任何场地震。她藏在收银台金属护栏下,观察濒临崩溃世界。不断有各种东西坠下:天花板上吊灯、墙壁上管道、收银台里硬币。如天女散花,地面片狼藉,满是碎玻璃和鲜血,还有动不动生死不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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