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40分。
正太困得不行,眯起眼睛倒在妈妈怀里。玉田洋子坐在墙根,双手抱着儿子,为节约电池关掉手电。隔着片废墟,她远远看着数十米外那些想要逃出生天人群。
七岁男孩失去意识前,耳边依稀飘来句话:“正太,妈妈在你身
高加索猛犬。
玉田洋子这才想起,卡尔福超市地下层门口开着家品牌连锁宠物商店。她本想去店里看看有没有宠物困在里面,但又想到许多人还生死不明,现在不是管狗时候。她搂着儿子离开可怕大狗,身后响起悲哀犬吠。
在同样遭到严重破坏地下层,玉田洋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看到道宽阔自动扶梯。正太隐隐看到旁边躺着个死人,妈妈挡住儿子视线,快步冲上去。
未来梦大厦底楼,有个巨大中庭广场,连通数台直梯与自动扶梯,是进出商场与超市枢纽。商场中央有个跑车展台,有时也会改成活动舞台,举办奢侈品牌发布会或明星见面会。此刻,只剩下片混沌黑色,其间弥漫着各种奇怪刺鼻气味。数十道微弱光束闪来闪去,人声嘈杂。地下两层人们都逃上来,楼上数层也逃下来许多人,都想从底楼大门逃出去,这是求生本能。
玉田洋子到人群聚集区,手电光照出许多惊慌失措脸。为什还不逃出去?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号,也没人来维持秩序,想必都已吓晕,只顾逃命吧。
正太看到有个地方越来越亮,大家手中光都照向那里。有人打开带干电池应急灯,大概是工作人员。晕黄光下,“Welcome”广告牌,以及标明楼层和商户位置铜牌明白无误地说明——这是未来梦商场大门,最方便也最直接逃生出口。
可是,这道宽阔大门已被倒塌外墙封死!
有人拿来铲子之类工具,想挖开废墟,打通条生路。玉田洋子却摇摇头,觉得他们都在白费功夫,说不定外面埋得更加厚实。她还有种强烈感觉:虽在大厦楼,但未必处于地面,或许在深深地底?
正太被妈妈拖回到黑暗中,远离嘈杂焦虑人群。越来越多人挤向被封死大门,数不清聚集多少人,更看不清挖通废墟没有。
玉田洋子不指望他们能打通逃生之路,举着手电往商场底楼深处走去,地上布满水泥碎块与各种商品。最后,她找到处墙角,未被地震破坏过,周围也没有玻璃或灯具等,距离中庭也有距离,不用担心被楼上坠落物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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