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发早已经零乱，脸色也显得苍白，眼神在手电光束中很是惊恐，这张脸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陶冶羞涩地问：“你……你还好吗？”
“谢谢！
们都没事！”这个年轻母亲
中文很好，但带着日本人腔调，这种时刻还很有礼貌地鞠躬。同时她借助手电光，仔细检查儿子有没有受伤。
“请等
等！”他将支手电交到日本女人手中。她再次向陶冶深深鞠躬，打开手电照亮他脸。她目光里闪烁着感激，显然还记得他脸。
陶冶不敢再看她眼睛。他转身回到废墟中，打开所有手电，依次放到超市各个角落。他又把干电池装入其他电器，四处亮起微弱光。那些拿着
节发出声响。满是灰尘黑暗中，他大口呼吸几下，接着咳嗽起来，但总比被压住而憋死强。更衣室墙壁早已倒塌，史泰格先生要
逃
出去，要被压死在墙下——陶冶丝毫不会同情他。
手脚并用地翻过堆废墟，地下散布着各种金属物件，他弯腰摸到个炒锅，是卖场厨具货架倒。摸瞎般走几步，无法想象超市被破坏成什样子。遭到核武器攻击？还是毁灭性地震加海啸？抑或外星人入侵？
远远看到几处有微弱亮光，但愿是军方救援士兵，却又响起尖叫声与呼救声，才明白那是手机屏幕光。他摸摸口袋——估计手机还被埋在更衣室里。
几秒钟沮丧后，陶冶振作精神，暂且忘却背上疼痛，向右摸去。在卡尔福超市地下二层卖场，他没日没夜地干三年，无数个恐怖子夜，独自游荡在迷宫般货架间，与地底幽灵们玩捉迷藏——没人比他更解这个超市，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从卖场端走到另端，凭记忆精确地拿起货架上商品。
他小心地越过那些锅碗瓢盆，跨过横倒在地上清洁工具货架，从满地插座和电线上爬过去，最后绕过几十张折叠椅与小板凳，摸到堆手电筒！
电池货架也在附近，他收集上百只干电池，装进所有照明设备，正负极几乎次都没搞错。
陶冶打开几支手电筒，照亮周围世界——比想象中稍好些，至少没有残缺死人尸体，也没有烧焦爆炸痕迹。不知道何时再来余震，天花板什时候砸下来，但在顾客和同事们安全撤离之前，自己不能像胆小鬼那样逃跑。他用足力气大声呼喊，看附近有没有求救幸存者。
收银台旁有手机光亮，他绕过具尸体和乱七八糟商品，照出对母子脸。
地震前遇到那对日本母子。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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