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当他想要往地下层去时，身后响起个声音：“喂，小孩！”正太害怕地缩成团，刚想要往前飞奔，个人影已拦在面前。他看到双冷酷眼睛

又梦到那个屋顶，寒冷潮湿空气中，乌云低低地压在头上——这是他第次看到天空。妈妈风衣把他全身包裹起来，遮挡住阴暗光线，却无法阻止肮脏咸涩海水打到脸上。年轻妈妈浑身战栗，卷起被打湿衣袖。他能摸到她鸡皮疙瘩。他想大喊出来，在咆哮巨浪中，却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汹涌而来海水间，除自己所在屋顶，其他全部化作乌有，包括那个在浪涛间浮沉黑影。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人。

梦，醒。

4月2日。星期。凌晨，1点01分。

七岁玉田正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妈妈怀中。妈妈困倦已极，支撑不住睡着，双手牢牢抱着他。他们蜷缩在未来梦商场二楼，远离中庭童装店角落里，这样就看不到幸存男人们搬运尸体。

正太轻轻抬起妈妈手，从她腋下钻出来，幸好没把她惊醒。灯光打在她脸上，给她涂抹上层奇异色泽，像画里人物。妈妈很漂亮，虽然最近几年来为自己，几乎没怎打扮过，但他想假如自己是个大人，定会拼命追求妈妈。悄悄走出童装店，边走还边回头观察，以免妈妈突然醒来，惊慌失措地把他抓回去。

终于，他逃出妈妈手心，来到二楼中庭边上。底楼堆积尸体已经消失，留下乱七八糟废墟和满地血迹。他听到二楼走廊里响起脚步声，立即躲到旁边家品牌女鞋店里。隔着各种颜色高跟鞋，男孩看到两个男人从对面商店里拖出两具尸体。他记得那两个男人，个是在超市上班，还有个穿着保安制服。他们把两具尸体拖到墙边电梯口，打开电梯，把尸体扔进去。保安往电梯里按个钮，但两个活人没有进去，电梯里只有两个死人，迅速关门降落下去。

正太明白，他们在清理尸体，搬下楼梯太费劲，索性就让尸体们坐电梯，而活人照旧走楼梯，就算电梯出事也没危险。

正太不敢被大人们发现，尤其不敢被那个在超市上班男人看到。虽然，正太丝毫不讨厌他，相反还觉得他是可靠，但只要被他看到，自己就定会被送回到妈妈身边。

男孩轻手轻脚地来到底楼，发现个活人也没有，恐怕都像妈妈那样，各自到楼上占据家商店休息。只有电梯显示灯还在不停地闪，成为上上下下金属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