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走,沈奚悄悄瞄着他:“还是去客房吧。”
傅侗文拉起她手,引她从书桌过来,到沙发上坐下来:“听唱片好吗?”
避左右而言他,他贯伎俩。
也不晓得是只对她,还是早养出来习性。
桌上摆着个蜡筒留声机,漆黑大喇叭比那留声机盒子大几倍,在深夜里,在台灯下,朝着他们,有些骇人。傅侗文打开抽屉,挑拣着圆柱型唱片。
沈奚被她这说,才觉得不寻常。
客厅里堆得日用品和食物多将深咖啡色木制家具遮挡住,她这看,更觉下船是个错误决定。傅侗文表面上没有什反应,可到晚饭后,不见谭庆项出现,他也有焦虑。
老妇人提黄铜大壶来,给傅侗文书桌上玻璃杯添水:“小姐房间收拾好,可以过去休息。”她还以为沈奚迟迟不去睡,是因为房间事。
沈奚“唔”声。
要等他睡再离开,可他在等谭医生,也不知何时能放下心去睡?
扶她上车。
倒是这个道理,三十几岁男人比她看得透彻太多。
傅侗文给地址,那拉黄包车露出庆幸笑来:“先生这个地方好,是高地,路上过来,好些个低地方都淹米,不能去。”
真是个倒霉天气。
要绕开被水淹街,再加上黄包车司机涉水难行,到天黑,才到他公寓。
他想听戏,这里没有:“去楼下看看,有新唱片机。”
没多会,老翁披着褂子,迷糊地抱着个能听唱片留声机上来
“这样很麻烦,”傅侗文替她回绝,“沈小姐是和道睡。”
……
沈奚被他说得大窘,反剪手,想要去窗边。可脚下踩到块地板偏发出吱吱响声,将她逼得不敢再妄动。
傅侗文倒坦然要命,像没说什要紧话,末还对老妇人笑笑。
“是想得不周到。”老妇人打着哈哈,提起黄铜壶向外走,可那脸上褶子里笑意全然不去掩饰。兵荒马乱,个少爷带个单身小姐,说不睡在张床上,才真奇怪呢。
公寓是常年交给对老夫妻看守。
傅侗文去叩门,开门老妇见到傅侗文,很是讶然:“先生来广州?也不提前打个电报——”那人看沈奚,嘴巴开开合合两回,没猜到如何叫。
“是沈小姐。”傅侗文交待。
“沈小姐好啊。”
老妇人难得见到傅侗文面,很是热切,将两人带入,嘴里不停说着广州七日,bao雨,和传闻中大堤决口,是真要来洪水:“先生这时来,不巧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