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还有什想要听?”黄老板略略扫过戏目,“这有出时装剧,《宋教仁遇刺》,三爷以为如何?”
“卖是噱头,这戏没意思。”傅侗文品呷着新茶,兴趣乏乏。
“以为三爷是个追时髦人,会对g,m剧目感兴趣。”烟榻北面男人笑着搭话。
烟榻南面男人气吸完手里烟枪,却道:“你以为还是清朝末年?想要出人头地,先去干g,m、造□□?老黄历。”
傅侗文笑,众人便跟着笑。
“情义是负累,担不起这些,”傅侗文道,“只能说被人逼上梁山。”
“哦?何为逼上梁山?”
傅侗文道:“是被他用六妹要挟着要钱,心里不痛快。这样被人拿捏,不合脾气。”
黄老板恍然,笑骂道:“个土司令还敢要挟三爷?那些赤佬在自己地盘上耀武扬威惯,殊不知,今日人上人,就是明日坟中骨,活不长。”
两人谈话声时高时低,沈奚只听到只言片语,没多会就因为新戏开锣,各自安静。
姑娘,替他们装两筒烟。
在烟雾缭绕里,沈奚翻着茶几上摞报刊,刚看完《梨园杂志》,又捡本《俳优杂志》。突然,房里暗下来。是烟榻上两位老板嫌电灯晃眼,嘱人揿灭电灯。
大灯灭,此时除去烟榻上燃烧着小烟灯,仅剩主座两旁西洋式落地灯。落地灯外垂着艳红色灯罩子,红影暗沉,让人昏昏欲睡。
没光源,她看不成报刊,百无聊赖地听着戏,落地钟走到十点。
已经等四个小时,傅侗文仍是气定神闲。
“再来空城计吧。”
“是。”青年人倒退而出。
西洋式落地钟里,指针走到十点半。
沈奚刚才在戏单上看到徐园闭园时间是午夜十二时,还有半小时这里就要撤席。倘若十二点还没消息,难道还要换个销金窟,接着等吗?她心里隐有不安,黄老板把事
没多会,窗子外边,稀稀沙沙阵雨。
下人沏壶茶新茶,为他们斟上,茶烟袅袅,锣鼓又起。
白光顺着门缝,缓缓扩成扇形。
青年人再入内。
沈奚以为是有新消息,岂料他只是把手里粉色戏单递给黄老板:“楼下问,老板还要点什戏,大家都在候着呢。”
沈奚在黑暗中,瞧见个黑衣青年人推门而入,躬身到黄老板耳畔,耳语片刻。
黄老板挥退他,对傅侗文说:“三爷请安心。”
傅侗文回说:“黄老板费心。”
两人相视而笑。
黄老板道:“没想到三爷是个重情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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