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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干。”他看干涸砚台。
沈奚机械地眨眨眼,虽说他早说要订婚,可因为他父亲病情日比日严重,她不肯听他话,在家里摆酒,宴客宣布。结婚事反倒是他这个风流少爷比她急切,而今还是这样,急火火地买这些东西回来。
她耳边声音嗡嗡,觉得自己失去听力似,远远近近,楼上楼下,都闹得很。
熙来攘往霞飞路上,电车当当地响。
“好。”她放下砚,反剪手在背后,看他。
也是期待他要写什。
傅侗文难得说话还要酝酿,对她招招手:“离近些。”
她笑,立到他身旁。
“是个名声不好人,连累你,和在起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操办什。”他撕开第二个纸包,里头放着个长柄状圆纸筒,纸筒侧面是“良缘永缔”。
手将她拉起来,把那本书丢去窗台上:“雨倒是没下,被邻居泼身水。”
“这惨?”她笑。
瞧见他单手抱着两个纸包,鼓囊囊。
“上楼再说。”他道。
傅侗文拉她手,径自走入,对厨房里人丢下句话:“把手都洗干净,会叫你们,即刻上来。”
“这半月发生不少事,”他说,“三哥年纪也不小,再经不起日月蹉跎。”
竹帘尾端被风吹得,下下拍打着窗台,像踩着她心跳节拍。
“宛央,是真心爱你。”他说。
他低声又说:“今日是,以后也是。”
这是——
他又打开叠几份绢纸,每份上边都有不同图画。有四周绘着祥云龙纹,有绘着桃花和枝头喜鹊,还有绘着鸳鸯,都是正中留白。每幅画下有画师印章。
“这是最好几份婚书纸,作画也都是叫得上名号先生,”傅侗文低声说,“心里急,也挑不好,只好样样买份,你看你喜欢什,们就用什。”
她没见过,可也猜出这是婚书。
晨风打竹帘,晃晃,光线变换不定,晃得她眼花。
“你不吃早饭啊?”谭庆项俨然从私人医生转职成私人管家。
“先办正事。”他说。
窗边上垂挂着竹帘子,还没顾上卷起来,阳光穿过竹帘投到地板上,是细密白金色线网。他踩着反光地板,到书桌旁。
拆开第个纸包,是全新毛笔和砚台:“介不介意替研墨?”沈奚摇头,用茶杯接清水,掬几滴清水在砚台上,为他慢慢研。
傅侗文鲜少用毛笔,或是他用在少年时,而她无缘见。所以同样,他也从未见她研墨,不免多看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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