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道:“上报四重恩,父母恩为先。可三哥独独对这重恩……”
孰是孰非,又孰对孰错?
沈奚还在等下文。他已经舒展着手臂,抱她离开沙发,放她到床上躺着。
沈奚脸沉在枕头里,闭着眼,听他在屋里来回走动脚步声。开门,离开,归来。
“竖着耳朵不睡觉,偷听到什?”他两手撑在她身旁,俯身问。
他不说话,仍旧在抚摸她肩,来来回回,不嫌厌烦。
“你在想什?”
“?”他停会,轻声说,“想许多事,千头万绪。”
“你觉得,要去见你母亲吗?”她问他。
他父亲不在,母亲却还在。结婚这种大事情,连父母都不知会声已经是不孝。若是婚后也不正式拜见他母亲,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里躺着七八个大男人。
没多会,醒个,再吐两个,万安和培德手忙脚乱伺候着,个说中文个是德语,谭庆项是唯和两人语言相通清醒人。最后六小姐也加入照顾醉公子们行列,时不时抱怨着,顺带夸两句自家三哥酒品好。
这夜,在洞房花烛和楼下喧闹声中,悄然地揭过去。
沈奚最后是缩在他臂弯里睡,床单当被,勉强挡小半个身子。傅侗文手指始终轻轻划着她肩,看她熟睡脸。窗外雀叫,蝉鸣,电车当当地驶近,又渐渐远离。他微合眸,在眼前黑暗里,听觉愈发敏感。
外头有孩子,女孩子,男孩子,大,小。
“你怎看出没睡?”她明明动未动。
他轻抚她眉:“你装睡时,眉毛这里不自然,是绷着。”
还能这样?沈奚也摸自己眉毛。
此时傅侗文已经换干爽衬衫和西裤
“是要见,”他说,“等父亲七七过去。”
“嗯。”
静会,他忽然问:“佛家有句话,上报四重恩,听过吗?”
她摇头。
“个人在世,要父母生养,要山川水土养育,要衣食住行依赖他人众生帮助。这就是父母恩、国土恩和众生恩。第四重是三宝恩,倒是和佛教外人无关。”
他指腹沿着她锁骨,掠过来,滑回去……
沈奚脖子酸痛,从不妥睡姿中醒来,抬头时,嘴唇无意识地挨上他前胸,鼻端还是挥之不去香气。她睁眼时,看到是他唇角,上扬着。
他摸到她下巴,和她无声沟通着,仿佛是问她:醒。
她亲他指腹,仿佛是在答:嗯。
他捏她下巴,固定她脸位置,低头和她接吻,这回倒不带多少浓情深欲,是种习惯性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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