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哭,就在今日把该流完泪都流尽。
她凝注相片里二哥,还有自己那张,总想要说点什。
“这张黑白相片,是十岁生辰时,二哥请位日本相师到家里照,”她道,“二哥那个人,你若见到他,定会引为知己。他在日本陆军军官学校学习过,读书时同期中国同学都受到日本人歧视,绝大多数都
眼下他翻出这个是?
“这是你父亲和之间书信。”他道。
傅侗文想解,可捆扎十几年丝绳,早结成死扣。
沈奚盯着那信封上字迹,怔几秒后,拿拆信刀,递给他。傅侗文接刀,割断绳子。他把最上边信封打开,将里面四张相片放到书桌上。
第张就是十岁生辰照。
最后视线落到沈奚脸上:“是真怕……”怕她要走。
他忽而笑,畅快道:“好!如此最好,最好!”
沈奚是傅侗文块心病,何尝不是他谭庆项心病?从游轮上发现两人互生情愫,他就在担心这日,当时他不解沈奚,怕她迁怒,怕她想报仇,坏傅侗文多年安排和g,m事业。后来他和沈奚熟悉,成为互相欣赏朋友,他更怕她知道,太残忍,面对着仇人在世,还是自己所爱人父兄,该何去何从?
而今,是老天厚待。
最好时机,也得到最好结果。
第二张和第三张没有她,第四张上边有许多年轻男人,是沈家这代男丁——
她手指滑过去,都忘,许多连名字和排行都记不清。最后,指尖落到众人后头,第三排角落里,找到他。他单手斜插在裤袋里,恰巧偏头,在和身边大哥说笑,没有正脸,可从这笑容里,就好似能听到他笑声。
沈奚下子就哭。
还是有。二哥你看,在你不知道地方,还是给留东西……
傅侗文想帮她擦眼泪,她摇头,轻声喃喃:“没事,没事。”
谭庆项笑,培德笑,万安也笑。
沈奚哭好几日,乍见三人笑脸,反应慢不少,但也很快笑。
“你们上楼去,快去冲洗冲洗,”谭庆项吩咐万安,“不要笑,伺候你家三爷和三少奶奶去,还想不想要工钱。”
在谭庆项催促里,沈奚跟着傅侗文回到卧房。
傅侗文关上房门后,打开书桌第二层抽屉,那里有摞书信。不管是在昔日傅家,还是在这间公寓里,随处可见各种捆扎好书信。沈奚在傅家书房好奇翻看过信封,都是他资助过学生来信,在这间公寓里也曾见到辜幼薇信,早对这种东西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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