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电话通知闻延,那头有轰隆巨响,激流湍湍。嘈杂环境音让他甚至听不大清楚闻延声音,他再努力说几句,发现还是听不清,于是切断通话,转而上微信留言。闻延是下午六点到,寻他们这个住址寻许久。
住地方有着天蓝小窗,橙色木门,满墙爬山虎,挂着零星紫色小骨朵。宴禹工作没几年,就把攒下来钱拿回来搞装修,这房子是他心血,在六点夕阳下很田园,美得像幅画。宴禹出来接他,发现闻延满脸兴奋,穿着登山服。
他看着闻延脏兮兮鞋,结合电话里杂音,他猜想闻延许是上山看瀑布去。果不然,他看闻延拍照片,是魄力磅礴大自然,水流万丈下,恰有飞鸟从中飞过,白里点黑。除此之外,还有石上青苔,大人小孩相牵紧握手。
他让闻延先洗个澡,吃完饭今晚在这里睡。闻延怔怔,宴禹只在消息里说吃饭,没说留宿。宴禹见他为难神色,有些好笑,他问:“想什呢,奶奶在家,今晚不乱来。”闻延长长地,略带失望般地哦声,表情之遗憾,让宴禹忍不住将人赶入浴室,递过干净短袖短裤,便去厨房帮忙。
蒜香排骨、酱烧鱼、酿豆腐、地三鲜、糖醋莲白、土豆回锅。碟挨碟,汤汤水水挤在桌,他甚至看到老太太把平日里不会轻易用瓷盘碗具端出来。宴禹站在桌边,啧啧半晌,询问他奶奶:“林女士,你这架势够隆重啊,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招待孙媳妇呢。”
老太太捧着汤从厨房里出来,听到这话横宴禹眼,嗔怪他老不正经,她这里久没待客,也没接见过宴禹朋友,更没机会招待孙媳妇。如今好不容易能认识个宴禹朋友,还不许她认认真真做顿饭吗。
宴禹诺诺应是,忙上前接过老太太手里汤蛊,沉甸滚烫,是喷香扑鼻鸡汤,飘着翠绿欲滴葱花。汤刚挨上桌,就听浴室门开,湿雾顺着白炽灯光线氤出,闻延穿着他衣服,顶着湿漉漉头发就出来。
宴禹看不过眼,过去给他拿条毛巾,还在闻延头上粗,bao地揉搓会,才让人过去吃饭。闻延见到那桌子丰盛眼睛都瞪大,连声道谢。桌上更是百般花样,夸老太太厨艺好,很有家味道,他许久没吃过。
老太太夹好些菜堆在闻延碗里,眼神慈爱。酒足饭饱,闻延抢着洗碗,老太太抢不过,只能让宴禹跟着去,不能让客人个人收拾。老太太睡早,厨房里只剩他们两个大男人,肩挨肩,肘贴肘,温热泡沫,碗筷碰出清脆叮咛。他们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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