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壳身贴着微肉下唇,雍晋盯着他半天,这才用拇指拭去瓜壳。唇肉被压压,稍稍泛白。还是好看颜色,雍晋却若有嫌弃说声:“脏。”
周君脸下红,那是丢脸红,气恼红。眉眼腮颊也像是上妆,灰蓝珠子揉暖色,又可爱好看起来,像颗裹着蓝色糖纸巧克力。他从雍晋怀里气鼓鼓地逃出去,猛灌碗茶水,皱眉道:“这里东西不好吃,也就这奶香瓜子很不错。”
台上苏三,唱着玉堂春在监中将眼望穿,双眼对手摇曳着,分明是朝那边望波。可惜美人有意君无情,两位君都
红木扶手,撩长袍,便坐上去。然而木屐又坏事,从他足上落下去,敲在地上像给苏三配声快板。又那地突兀,惊破屋里人缠绵对视。
周君提着袍子下摆,面上尴尬之色浅浅。他抬眼望向屋里,听力极好雍少将已立在窗前,朝他看来。
他想是跑还是不跑,他又无做错事,为何要跑。于是隔着梨花,他朝那对人笑,便单脚落地,伸着腿寻鞋。踩着地上梨花,碾碾,他打算走。这戏看完,也该走。雍晋来看情儿,带上他又是算什事。
想看争风吃醋?脸也忒大。
他忘他已经迷路,兜兜转转竟绕回官厢。雍晋早已坐在桌边,手里是打开怀表,滴答滴答。袖子旁挨着周君剥开吃剩花生壳,再旁边便是那支珠花。也不知是怎着,周君往外迈步子停停。
陈副官瞧见他,便快步上前邀他入座。于是周君不紧不慢地走着,步子拖得长长,蹉跎极,仿佛里头有千般不愿。临靠近时雍晋抬起手,那是光洁掌心,牵住他右手。
步子又轻快起来,许是因为被人拖着,急促地敲着地面,咚咚咚地,是戏开幕声音。他坐回位置,又不是他位置。紧紧挨着雍晋椅凳,袖贴袖,肩靠肩。台上鼓锣越发密集,只待狱官声开嗓。
周君本是端庄地坐着,可这看戏地,椅子无靠,于是越坐越歪。等身着红衫,头面珠翠闪闪苏三出场时,周君已半个身体前贴在桌子上,叠着双腿,同坐不直似地,支在桌上磕瓜子。
他这下倒离清贵冷冽之流远,瓜子嗑得咔咔响。眼神偶尔落在苏三,偶尔又回头瞧瞧雍晋。心里似乎有许许多多嘀咕,却只能说给自个听。
大约是直白眼神惹恼少将,他被人捏着下巴,从桌上拖到怀里。苏三挂着铁链在台上开腔哀怨至极,唱着自己冤苦。周君下唇还黏着片瓜子皮,卧入雍晋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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