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见到谢氏。
她身着当下云绣襦裙,头戴只金步摇,不若正房夫人雅正素净,而是清冷中带着抹艳色,如朵白牡丹,别有番雍华贵气。虽是上点年纪,仍是风韵犹存,足让人猜想到她年少时风华无限,徐燕卿那等风流相貌,必是遗传自这位生娘。
谢氏对,即不算热络,也不能说是冷淡。她喝茶,便叫下人取来个锦盒赠予:“这块墨,是永成十二年徽州墨家承制,燕卿跟讨几次,都舍不得给他。”
永成十二年,那是百年前传下来,当世不过剩下几块,可是样实实在在厚礼。将它接下,如握烫手山芋,而又听谢氏提到徐燕卿,便
该更加森严,未想也是能开例。碧玉道:“也该如此。毕竟少君会这样,是因为——”
“碧玉。”碧落走进来时,听到她话,便出言警告声。碧玉同年岁相当,甚至还比小上几月,在这些下人面前本就没什架子,这几日相处下来,难免偶尔会让她忘身份。碧玉忙欠身,道:“少君,是碧玉失言。”她又抬眼看看,谨慎地道:“应当是这几天事务繁忙,奴婢们……也不见二少爷回来过。”
原来,她是以为想起徐燕卿而心情不虞。说来,自那夜,确实未曾再见到他。不由碰碰手腕上印子,身子还有许多青紫未消,而他……看样子,自然是十分厌恶。
“没事,你起来罢。”对碧玉道。
事实上,真没有觉得不高兴,或者,应该说,心里头,其实什感觉也没有。无论徐燕卿怎对,终究改变不,是他尻妻事实。
将养几日后,身子便好许多,下床后第件事,必是去给谢氏敬茶。
徐府里下人,称呼两位贵妾,后头皆带着“夫人”二字,只是为区别她们和正房夫人身份,亦会在前头加个姓氏。这样做究竟合不合规矩,说到底,也是世家自己说算,总之,心里需得明白,这徐氏后宅三个女人,不论哪个,都是得尽心对待。
去见谢氏时候,仍旧不见徐燕卿其人,下人也都副支支吾吾模样。早知二少爷是个多情风流,想必,他现在是在哪处温柔乡逍遥罢。
徐燕卿能将规矩视若无物,却不行。大早,便整理妥当,人去谢氏院子。
谢氏说到底不愧出自名门谢家,进去院中,便觉此处很是不同。由摆设到景物,都极是风雅大气,今看,沈氏富贵,比起徐谢二家,确确实实上不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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