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他松手，但当这事真
发生，你依然感到
阵刺痛。你嚅嗫着想说什
，却发现自己已经把需要交代事情全部说完，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
走
。”你说。
“滚吧。”他说，“别回头。”
你刚才已经换掉带血法衣，洗掉血污，现在你看上去又是个衣冠整齐神父。你们要去方向截然相反，出门后就要分道扬镳，无法同路。不如说，你离雷米尔远点才是帮他忙，你该早些找到周围教廷军队，带走他们。再没有可以逗留理由，再没有能说话，你只能点点头，转身。
“没有你这高尚。”你听见雷米尔在你身后低语，“爱你。”
长长地吐气，像饱满气球被根针扎破，怒气从空隙中溜走。他沉默片刻，不再发怒，那张脸看上去悲伤又疲惫。
“忘刚刚说，抱歉。”雷米尔说，“以诺，你‘想’回去吗？”
你想吗？
你想回去，听从召唤，觐见教皇。你想回归你成长地方，来来去去法袍会让你亲切，赞美诗会让你怀念，管风琴高歌，大圣堂明亮，银烛台与水晶灯闪烁着神圣之光。你灵魂或许还会被天空接纳，你尸骸将为他人带来新生，终末之地灿烂如天堂。你渴望回归，面对你既定命运，如同叶落归根。
你想留下，拥抱雷米尔，告诉他你将跟他起走。你们会坐上辆车，路西行，穿过克伦湖，横跨地广人稀大平原。你们会捕猎野兔，他将告诉你三岁公鹿角上有几个分岔，某种野果在哪个季节成熟。你想与他同行，见识那些你从未见过天地，认识形形色色人。你渴望停留，活下来，在这有喜有悲人间度过此生。
你几乎要回
这都是你想法。
你想回去，你想留下，两种念头势均力敌。在此之外，你身为圣子，你背负责任与义务，教皇陛下需要你，你得为大局（那些你所不知、你从未接触但被无数人强调过无数次你须对此负责大局）牺牲。于是砝码加到天平边，你得回去。
“想……回去。”你语气比你以为更加犹豫，“为教皇陛下，为大局，为全人类……”
你师长会高兴，他们将这些话重复无数遍，如同熔铸雕像时注入材料，它们与你浑然体。在你学会思考之前，“伟大牺牲”已经成为你部分，你根本分不出这念头源自自己，还是他人留下回声。雷米尔好好活着，他知道要怎生活，他能活得很好，你便已心满意足。
“明白。”雷米尔平板地说，松开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