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年夜饭，封野请来
戏班也开始唱曲儿，台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临近子夜时，
群人走到院中，那里早已备齐
炮仗、烟火，此时九天飘雪，银河隐没，头顶
“你怎
？”封野在桌下拉住他手，“
叫你半天。”
燕思空摇摇头：“无事。”
封野盯着他，沉默半晌，微倾过身，低声道：“你没有家人，便是你家人，以后每个年，们都起过。”
燕思空心弦震荡，鼻头跟着酸，他眨不眨地看着封野，微笑着点点头。封野看似鲁莽不羁，其实心思不乏缜密，也常常说着十分窝心话。
“也很想父亲。”封野道，“离开大同时候，父亲说……”他抿抿唇，“‘这可能是你父子今生最后次相见’。”
燕思空颠鸾倒凤，那几日他走路双腿都发虚，却无法抗拒封野将他拖入欲念深渊。
除夕之夜，封府张灯结彩，火红灯笼坠满屋檐，像颗颗饱满果实，预示着来年丰收。
从下午开始，各王侯大臣、达官显贵贺礼就不断地送上府来，封野看也不看，只叫下人记在账上。
日落以后，燕思空在封府家宴上，见到封野远近亲属，封野从小生长于军营，与他们都不亲，他也能感觉到这些人有几分畏惧封野，彼此相敬如宾。但到底是新春佳节，气氛还是颇为热闹，全府上下片欢腾。
燕思空坐在旁，但笑不语，心中默默流淌着令他窒息地哀伤。
燕思空反握住他手。
封野摇摇头：“回京是为皇上放心让父亲拥兵戍边，也许们，真无法再相见。”
“不，若有日靖远王攻克瓦剌，凯旋而返，你们定还能团聚。”
封野笑笑：“嗯，但愿如此。”
燕思空在封野眼中看到，不仅仅是思念和哀伤，还有无边地寂寥，身为个年轻而有抱负将才，不能纵横沙场、金戈铁马，却要困守城郭，就如将封魂困于个小小府邸，该是多地无奈与不甘。
每年，他都会想起十三岁以前过年。
幼时他家境富足，过年时候要添新衣、纳新鞋，家里堆满好吃，还能放炮仗，与远近亲戚互相拜年，到处玩乐，是他最为期待日子；后来去元家，虽然生活节俭，但也从未缺他吃穿，过年时候家人团团圆圆、和乐融融，共庆新岁，那平凡而质朴幸福胜却人间无数。
时至今日，他依然能回忆起亲人脸上笑容，只是今生再无机会得见。
“空儿，空儿？”
“呃？”燕思空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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