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呀。”谢忠仁装模作样地叹声,“陛下对封剑平信任与器重,朝野无人能及,予他三十万重兵,赐地封侯,享万代荣华,他不但不心存感激,竟恩将仇报,意图谋反,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此等乱臣贼子,罪当凌迟!”
燕思空气得浑身发抖,指甲要深陷进肉里,用疼痛刺激自己镇定,否则旦失控,他怕是会现在就手撕这阉狗。
最令他痛苦万分是,他还要与他阉狗虚与委蛇。
谢忠仁看上去非常愉悦,笑着问燕思空:“听闻颜阁老贵体欠安?”
“老师……如今卧病在床。”
燕思空求见谢忠仁时,带件礼物。是根超过三十岁龄虎王腿骨,根骨粗壮,呈自然乌亮之色,以此骨入酒,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价值万金。
燕思空对谢忠仁喜恶若指掌,谢忠仁富可敌国,什金银财宝都难入他眼,但他十分惜命,热爱搜罗珍稀药材,虎骨酒还有个更厉害功效,是壮阳固精,他虽是个阉人,可越是阉人,还越好在这上头下功夫,以示自己姑且还是个男人。
起初谢忠仁见到燕思空,十分冰冷,想来因列题和刘岸事,对他有所迁怒,可见这份赠礼后,面色就缓和些:“燕主事何须如此客气呀。”
“不蛮公公,自刘大人事后,晚辈夜夜不成眠。”燕思空强忍着汹涌恨意,勉强说道,“心中愧疚,至今无法释怀。”
谢忠仁挑眉:“哦,你何愧之有?”
“呵呵。”谢忠仁指指那虎骨,“那这宝贝,怎地不送去给阁老呢?”
“此物虽是珍稀,到底不是神仙丹药,只能延年益寿,不能……不能……”燕思空迟疑。
谢忠仁眼中闪过精光,他眯起眼睛:“你可是想说,救不将死之人?”
燕思空低下头,状似局促。
谢忠仁脸上笑意甚至懒得掩饰:“人生自古谁无死嘛,阁老年事已高
“晚辈……晚辈没料到老师会为封家,公然冲撞陛下。”
谢忠仁冷哼声:“颜阁老为个反贼,如此不计后果、任性妄为,实在令陛下痛心。”
那“反贼”二字,听得燕思空瞠目欲裂,他唯有低下头,才能掩饰那瞬间狰狞,他声音轻颤着:“公公……言之有理。”
谢忠仁斜倪燕思空眼:“此事燕主事不必愧疚,说起来,倒是咱家叫你失望,幸好后来……”他笑得阴险歹毒,“封野锒铛入狱,总算你是出口恶气。”
“……晚辈气是封家图谋不轨,大逆不道,晚辈自己那点委屈,哪里能与陛下寒心失望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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