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和佘准数月谋划、筹备,已经制定出劫狱全部计划,每道关卡、每个要害之人,他们都反复推敲、确认,但凡任何点出问题,都恐怕招致全军覆没。
此时距离刑期,不过区区五十几天,眼下他们要决定,就是何时动手,而有个日子,令二人不谋而合,那就是——燕思空与万阳公主大婚日子。
那日,必是全城躁动,必是守卫松懈,必是最易浑水摸鱼、暗度陈仓时机,错过这日,再无下手良机。
燕思空与佘准对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几乎落泪。
他要在将封野远送他乡、也许是生诀别那日,迎娶封野表妹,哈哈哈哈,多可笑,多可笑啊!
燕思空依旧感到另其窒息地阴寒。
这世间再无物,脏得过人心。
那之后不久,果不其然就轮到陈霂,昭武帝甚至懒得寻什借口,因他知道无人再能与他争“立长立爱”,只以陈霂聪慧不敷、德行不足为由,就废太子,改立宠妃之子陈椿为储君,如此轻易、如此轻慢、如此轻佻,无有半点为君者庄重。
陈霂被废后,昭武帝在泸州府赐他块封地,赐名号“楚王”,那里地处川蜀与黔州交界,凶山险水,不利农耕,自古是贫瘠之地,又以亲王成人后不得留京为由,逼他两日之内离京。
堂堂大晟王朝长皇子、曾经太子,就这样含着满腔怨恨、狼狈不堪地离开京师。
佘准沉默地看着他。
“佘准……哈哈哈……佘准……”燕思空带着那比哭还难看笑容说道,“上辈子怕是个妖祸天下大魔头,今世才要受尽苦楚,说是煞星,你还不信,看吧……”
“南玉……”佘准沉声道,“你可以跟他起走。”
燕思空惨笑僵在脸上。
佘准轻声道:“跟他起走吧,何必
燕思空语成谶,那日在东宫面,就是他与陈霂道别。
他眼看着所有他重视人,死得死、囚得囚、贬得贬、走得走,而他要对着仇人谄媚奉迎,每日每时每刻,都比死还令他痛苦,他不知上天还要将他折磨至何种地步,倘若他做坏事有所报应,为何大*大恶之人却总是得偿所愿?
他们报应呢?
燕思空已经没有眼泪,没有情绪,周遭人鄙夷目光和讥讽言语,再也激不起他心湖波澜,他把他想让谢忠仁看到面,刀刀地刻在血肉之上,变成面具、铠甲,把真正自己,藏在灵识深处。
为那些说出来鲜血淋漓名字,他忍辱负重、他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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