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靠坐在床头,脑中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也不知道该做什。
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未设想过,若封野死该怎办。封野是他见过最强壮、最厉害、最有胆识男人,这样人,好像拥有着不死之身,可以在枪林箭雨间游走,更不用提还有几十万大军傍身。
可封野终究只是血肉之躯罢,谁又能超脱于生老病死?
想到封野会死,燕思空只感到窒息般地恐惧。他与封野爱恨痴缠十年,这个人早已成为他部分,他想从身上剥离掉,是“情”这个字,但他知道,他永远剥离不掉封野这个人,因为封野深植他骨血、他灵魂,只要他还记得自
梁慧勇拧着眉头说:“狼王……能撑到那时候吗?”
元南聿垂首,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燕思空握握拳头,抬步走向封野卧房,推门进去。
屋内弥漫着股浓郁草药味,仅是嗅入鼻息,都觉得苦,苦得让人不敢回味这满目疮痍命途。
在床榻旁地上,铺着块厚厚软垫,封魂正躺在上面,它身上缠圈又圈白布,血迹外渗,刺着人眼。
”燕思空低声道。
“能做都已经做,血止住,但他心脉很虚弱,依旧很危险,必须将受伤脏腑治好,才有可能醒过来。”
“要如何治?需要什药?”
元南聿看燕思空眼:“说出来,你不要害怕。”
“此时还能怕什?”
它没有伤及要害,但流很多血,此时将将稳定下来,跟它兄长样,正昏迷着。
燕思空走到床前,看着动不动地躺着封野,他嘴唇青白,脸颊凹陷,气息极为虚弱,短短几日之间,瘦大圈。
这样病态、憔悴、狼狈封野,他并非第次见,当年封野被羁押诏狱达半年之久,受数不清刑罚,逃狱时,那传说中天生神力,能使石枪、开二石弓靖远王世子,虚弱到连马都上不去。
可那时候,他至少是有生机,苦难与折磨不曾抹灭他意志,他双眼熊熊燃烧着复仇火焰。
如今,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梁慧勇也急道:“是啊南聿,你就快说吧。”
元南聿深吸口气,指指自己胸膛:“要将……这里打开。”
燕思空踉跄着后退步,眼瞪如铃:“……什?”
将胸膛打开?那人还能活吗!
“知道这听来匪夷所思,药谷很多医术,都是惊世骇俗。见师父做过,……学艺不精,不敢下手。”元南聿沉重道,“快话,师尊几日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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