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惨笑着点头:“你不恨,你只是对失望透顶,宁愿死,也不想再见到。”每每想到燕思空走进火海时心情,和日夜忍受灼烧之痛苦,都令他肝肠寸断。他甚至不敢回忆,他究竟都做什,才逼得至爱之人走到那步。
最该死,明明是他自己。
燕思空无意于自怨自艾,尽管那时,他确有那样想过,他平静地说:“都过去。”
“过不去。”封野注视着燕思空双眼,缓缓摇头,
“坐吧。”封野拍拍床边。
燕思空坐过去,沉声道:“你身为北境四府之主,肩负重任,怎能做出这样轻率之事。”
“好,叔叔刚走,已经教训过。”封野伸出手,抚抚燕思空面颊,“休养段时间便好。”他脸色十分苍白,但双眸异常地明亮有神。
燕思空看着封野胸前刺眼血迹,沉默不语。
封野轻声道:“已命人去药谷配最好烧伤膏和内调汤药,你要按时用。”
燕思空闻讯赶来看封野,正见着下人端着盆血水从屋里走出来,里面还浸着已被染透布,他脑中嗡嗡作响,眼前浮现是封野中箭倒在他怀中画面,登时害怕得两条腿都开始发抖。
他急忙冲进屋内,就见着封野坐卧在榻上,胸前缠绕着圈圈白布,曾经被箭矢贯穿地方透出鲜红血迹,那里本来几乎已经愈合!
见到燕思空,封野黯淡眼神亮亮。
围在床边几名大夫纷纷往后退去,燕思空走到床边,咬牙道:“这是怎回事?”
“很久没跑马,醉红太亢奋。”封野轻描淡写地说,“没留意就摔下来。”
“不必,阙忘给开方子,吃有段日子,身体养得挺好。”
“……他知道。”封野怒,“他知道,却帮你瞒着。”
“是要他不准说。”燕思空不愿多提此事,“早已经好,你也需快些好起来,你刚刚晋封,北境百姓还等着迎接新主。”
封野却充耳不闻,只是凝眸注视着燕思空,轻轻地说:“灼烧乃人间极刑,你受那样苦,却不在你身边,你那时……定很恨吧。”
燕思空淡道:“若恨你,便不会做那样事。”
“你伤势刚好怎能去跑马。”燕思空回头瞪向封野贴身侍卫,厉声斥道,“你们是怎服侍镇北王?!”
几名侍卫慌忙跪下来:“属下罪该万死。”
“算,不怪他们。”封野抬抬下巴,“都退下吧。”
屋内人都鱼贯退出去。
燕思空皱眉看着封野,脸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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