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鹰无疑也看出了这一点,秃鹰般的冷眼中居然露出温暖之意。
他忽然问:“你以前没有见过那个人?”
小方摇头。
“没有。”他沉思着道,“当今天下的剑法名家,我差不多全都知道,却始终想不出有他这么一个人。”
“你当然想不出。”卜鹰眼中又露出深思的表情,一种已接近“禅”的深思。
“你听过?”
小方不懂,剑法的强弱怎么能听得出。
“昨天晚上,我听见你那一剑出手的风声,就知道来刺杀你的那个人必将伤在你的剑下。”卜鹰淡淡地说,“能避开你那一剑的人也不多。”
“所以你就走了。”
“你既然暂时还不会死,我只有走。”卜鹰的声音冷如刀削,“自己等死和等别人死都同样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只不过遇见了一个人而已。”小方说,“他暂时还不想让我被渴死。”
“这个人是谁?”
“是个准备在三天后再亲手杀我的人。”
“他准备用什么杀你?”
“用他的剑!”
变得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卜鹰的声音中带着讥诮:“你看起来就像是个,bao发户。”
小方笑了,他身旁的羊皮袋,卜鹰的锐眼当然不会错过。
在这块无情的大地上,如果有人肯给你这些东西,当然会要你先付出代价,现在他唯一能付出的,就是他的良知和良心。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接着说:“因为真正的剑客,都是无名的。”
这句话也同样已接近“禅”的意境,小方
他的心是不是也和他的声音同样冷酷?他走了,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小方已脱离险境?
小方先喝了口酒,含在嘴里,再喝一口水把酒送下去。
他很想让卜鹰也这么样喝一口,这样喝法不但风味极佳,而且对精神体力都很有益。
他没有让卜鹰喝,就正如他不会向一个清廉的官吏施贿赂。
一个人的慷慨施与,对另一个人来说,有时反而是侮辱。
卜鹰的目光扫过小方的剑:“你也有剑,被杀的很可能不是你,是他。”
“有可能,却不太可能。”
“你有把好剑,你的剑法不很差,出手也不慢,能胜过你的人并不多。”
“你怎么知道我的剑法如何?”小方问,“你几时见过我出手?”
“我没有见过,我听过。”
卜鹰是不是已经在怀疑他?
小方没有解释。
在卜鹰这种人面前,任何事都不必解释。
卜鹰忽然也对他笑了笑:“可是你这个,bao发户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有时不解释就是种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