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方道,“他说,从来都没有人能泄露你们秘密。”
“相信你绝不会泄露别人秘密,但是他不同,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卜鹰道,“他总认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小方手握紧:“你呢?”
卜鹰没有直接回答这问题,只告诉小方:“有些事,也不能做主。”他慢慢地接着道,“譬如说,你要走,也没法子留住你。”
小方忽然明白卜鹰意思,因为他忽然想起卜鹰说过两句话:
“是!”
小方回答还是和以前他回答别问题时同样简单明确,好像根本不知道这问题比他以前回答过任何问题都严重很多。
卜鹰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什,他们都没有再开口。
远处白云在天,风在树梢,积雪山巅在晴朗蓝天下,平凡人在为自己生活挣扎,不平凡人在为自己生命奋斗。
可是这些事都距离他们很远,屋子里安静得像是个死人心脏。
万两银票放在地上。
然后他就大步走出去,走到蓝天之下。
天气虽然还是同样晴朗,可是他心里却已有个驱不散阴影。
他知道独孤痴绝不会放过他。
从今以后,他这生中,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那致命剑刺来。
——不是朋友,就是仇敌。
——对付仇敌,绝不能留情。
朋友变为仇敌,拥抱变为搏击,鲜血像金樽中美酒般流出。
奇怪是,在这瞬间,小方
然后暮色就渐渐来临,就像是瞬间事,夜色忽然就已笼罩大地。
屋子里有灯,可是谁也没有去点燃它,两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窗外有星升起,有月升起,直到星光、月色照入窗户,卜鹰才开口。
“很解你,你已经决定事,就绝对不会更改。”
“已经决定。”小方显得出奇平静,“非走不可。”
卜鹰并没有问他为什,却忽然问:“你还记不记得班察巴那说过那句话?”
他第次见到独孤痴时就知道,他们彼此间,迟早总有个要死在对方手里。
阳光果然还在等着他,他看到她之后,第句话就说:“卜鹰现在哪里?”小方道,“要去见他,现在就要去见他!”
宽大洁净厢房,新鲜充足阳光,每样东西都是精选,既不会有多余,也不会缺少什。
酒是甜美醇厚波斯葡萄酒,盛在透明水晶杯里,闪动着琥珀色光。
卜鹰倒杯给小方,自己低斟浅酌,喝完小半杯,然后才问:“你是不是已决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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