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忍不住悄悄地问：“他就是江南俞五？”
大婉叹
口气，道：“除他，还有谁？”
现在豆腐已经煎好，锅已离火。他用锅铲
块块盛出来，每块豆腐都煎得恰到好处。用小火煎得微微发黄
豆腐，盛在雪白瓷盘里，看来就像是块黄金。可是黄金绝没有这
香，这诱人。他看看这盘豆腐，自己也觉得很满意，用两只手端着盘子，放在张洗得尘不
奋，就像是个孩子忽然见到位仰慕已久名人。马如龙长身玉立，是江湖少见美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意个。这老头子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他眼，在大婉旁边，这位白马公子竟似已变得完全黯然失色。马如龙觉得很有趣。
老头子忽然长叹口气，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大婉道：“你想不到
会来？”
老头子道：“能够见到姑娘芳驾光临，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他忽然跪下来，五体投地，伏在地上，吻吻大婉脚。他态度比个最忠心臣子看见皇后时还尊敬。然后他才站起来，说道：“五爷就在后面厨房里，姑娘请随来。”
马如龙觉得更有趣。这个奇丑无比女人，究竟是什来历？别人对她这尊敬，她居然受之无愧，就好像认为本来就应该如此。大婉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淡淡道：“这老头本来是们家厨房里个小厮，们家规矩向很大。”
马如龙很想问她：“难道你们家下人看见你时，都要吻你脚？好像连皇宫大内，都没有这种规矩。”他没有问，因为这时候他们已走进厨房。
任何人都绝不会想到，在这又脏又臭小饭馆里，居然会有这样个厨房。厨房宽大，干净，明亮，每样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每个碟子，每个碗，都擦得比镜子还亮，连烧火灶上都看不见点烟灰。天马堂是世家，也向讲究饮食，可是连天马堂厨房都没有这宽敞干净。
厨房里有个人正在炒菜。任何人在炒菜时候，样子都不会很好看，这个人却是例外。他手拿着锅铲时，就像是千古人大画家吴道子拿着彩笔，绝代无双名剑客西门吹雪拿着剑，不但姿态和动作都优美之极，而且专心诚意。
他正在煎豆腐，虾子豆腐。现在豆腐还没有煎好，老头子站在他身后，绝不敢打扰他。大婉居然也没有打扰他。他身材并不太高，白白净净张脸，穿着件虽然打着补丁，却洗得尘不染麻布长衫，看来就像是怀才不遇落第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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