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佩玉瞧着她的笑容,心里也不知是甜,是酸,是苦,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突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四个黑衣人已走进了李家栈。
这四人俱是神情剽悍,步履矫健,但手脚粗大,肌肤糙黑,一望而知,都是久经劳苦的人,身子虽然健壮,武功却绝不会高明,说不定投身江湖还未久,要指挥这种人,自然比指挥老江湖容易得多。
当先一人,手提红缨枪,后面一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杆五股叉,另外两人,却是右手持钢刀,左手持盾牌。
他们一走进来,就在四面瓦砾中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像是在查看有没有人藏在瓦砾里。
初放。
俞佩玉瞧了一眼,心弦竟立刻震动起来,他立刻扭转了头,不敢再看,朱泪儿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四叔是说着让我开心的,像四叔这样的人,一定有许多许多事要做,怎会来吃一个小女孩子煮的稀饭?”
她语声是那么凄楚,俞佩玉听得心里又不觉一酸,勉强笑着道:“四叔没有骗你……我虽然有许多事要做,但任何事都会做完的,等到那一天,我一定到这里来,吃你煮的稀饭。”
朱泪儿笑了,笑得如春花初放,道:“那么我一定天天煮一大锅稀饭,等你来吃。”
俞佩玉正色道:“天天吃稀饭也不行,你每隔三两天,好歹也得炒一碗蛋炒饭给我吃,否则我岂非要被你饿瘦了?”
朱泪儿瞟了俞佩玉一眼,虽未说话,但意下却显然是在赞许俞佩玉做事的仔细和谨慎。
他们若是藏在别处,此刻就难免被人发觉了。
只听提枪的那人忽然笑道:“堂主做事也未免太仔细了,这把火烧过后,就连鬼都要被烧跑,哪里还有人会藏在这里?”
拿叉的人笑道:“
朱泪儿吃吃笑道:“稀饭只是早上吃的呀,到了中午,非但有蛋炒饭,还有红烧大蹄髈、清炖肥鸡汤,不出三个月,你一定会比现在胖一倍。”
瞧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俞佩玉也高兴得很,但想到自己家园待建,父仇未报,那可杀的恶魔还冒着“俞放鹤”的声名骗尽了天下江湖同道,自己孤军奋战,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这阴谋揭破,要想安安静静,快快乐乐来吃她一碗稀饭,只怕要等到下世为人了。
忽听朱泪儿道:“四叔,你……你怎么忽然哭了?”
俞佩玉赶紧揉了揉眼睛,笑道:“傻孩子,四叔这么大的人,怎么会哭,这不过是被烟熏的。”
朱泪儿撅着嘴呆了半晌,忽又笑道:“四叔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很大么,若不是三叔叫我称呼你叔叔,其实我本该叫你四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