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你后悔了么?”
青衣人柔声道:“我绝不后悔,为了你,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后悔。”
那女子“嘤咛”一声,然后就很久都没有声音了,朱泪儿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此时正是“无声胜有声”。
她奇怪的只是:这青衣人难道就是为了他的情人才将唐家出卖的么?这女子又是什么人呢?和唐家又有什么关系?
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得那女子叹了口气,又带
俞佩玉这一惊才真是非同小可,什么都不再顾忌,忽然蹿过去,一把揪住那车夫的衣襟,厉声道:“方才坐在你车上的客人到哪里去了?”
车马奔行得那么急,朱泪儿躲在车底下,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了,马蹄和车轮带起的尘土,就似乎和她有什么过不去,专门往她鼻孔里钻,她只觉自己的鼻子已仿佛变成了烟囱。
这种罪实在不是人受的,但她却只有咬牙忍着。
她不但要屏住呼吸,闭紧嘴巴,还得用尽力抓住车底下的轴,否则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幸好这时车篷中忽然传下了一阵阵说话的声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也分散了她的痛苦。
却都没有下来,车篷里也没有丝毫动静,他们的行踪那般隐秘,行色又那么惊惶,此刻怎会坐在车篷里等这赶车的慢慢喝豆汁呢?
俞佩玉愈来愈觉得事情不对了,再往车底一看,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朱泪儿是否还在那里。
俞佩玉不禁更着急。
这时那赶车的终于已将一碗豆汁喝光了,长长伸了个懒腰,抛了几个铜钱在碗里,看来立刻又要动身。
俞佩玉就算再沉得住气,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忽然自暗影中走出来,挥着手呼唤道:“赶车的,这辆车搭不搭客?”
只听方才那女子的声音道:“这些天来,我真想死你了,你呢,你想不想我?”
那青衣人的声音只是在咳嗽,不停地咳嗽。
那女子道:“你难道不想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扑哧”一笑,道:“你不必顾忌,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你就当我已经睡着了好了,我非但不听,也绝不偷看。”
那青衣人这才叹了口气,道:“我若不想你,我……我……我怎么会做出这件事来?”
那赶车的用那条已发了黄的汗巾擦着脸,笑嘻嘻道:“空车若不搭客,赶车的难道喝西北风么?”
空车!
俞佩玉掌心里已淌出了汗,大步走过去,猛然掀起车篷上排着的布帘子,往里面一看——
车篷里果然是空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再看车底下,朱泪儿也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