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除了这个字,他几乎已没有别的话说。
昔日的恩怨、情感,到这生死决战的时刻,都已变成过眼烟云,除了这个字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丁宁只是微笑着,动也不动。
姜断弦突然发觉丁宁赖以成名的刀不见了。他不禁奇怪地问:“你的刀呢?”
丁宁说:“我没有带刀。”
柳伴伴什么都没有说,只凝视着屋前空旷的原野。
又过了一会儿,柳伴伴忽然说:“他好像喝了酒。”
“哦?”丁宁刚刚睁开眼,眉头就不禁一皱,“好像是宿醉未醒。”
“谁说我宿醉未醒?”姜断弦刹那间已来到近前。
他嘴巴虽然很硬,头却痛得厉害。
03
黎明,决战日的黎明。
丁宁仍旧坐在小屋的屋檐下。
这些日子,他既没有磨刀,也没有练功,甚至连饮食睡眠也比往日更少,连一点备战的迹象都没有,难道他已将决战的事忘了?
柳伴伴担心极了,但她除了担心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了口气,说:“今天如果我要找你比武,我就变成了一个伪君子,因为如果我故作神勇,非找你比试不可,你一定会拂袖而去,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脾气,我又何必如此矫情故作,来博取世人的佩服呢?”
姜断弦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可是我很佩服你。”
风眼笑了笑,说:“现在我虽然没有办法与你比刀,但是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可以比。”
“哦?你要比什么?”
风眼说:“江湖男儿,漂泊了一生,除了刀剑之外,大概只有一样可以比的了。”
姜断弦说:“今天是我们在刀下一决胜负生死的时刻,你为什么不带刀?”
丁宁说:“你我两人,恩怨纠缠,就算我与你在刀下分出生死胜负,又能证明什么呢?纵然你胜了我,早晚有一天你还是会败在别人手上,你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风眼喝得这样醉。
莫非这是他跟丁宁决斗之前,对生命的一种告别?
他看了看天色,大声说:“我好像来迟了。”
丁宁淡淡一笑,说:“早也是来,迟也是来,早一些何妨,迟一些何妨?”
姜断弦微微愣了一下,说:“请。”
丁宁就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风铃突然发出两声轻响。
没有风,怎么会有风铃声?
丁宁苍白的脸上掠起一丝微笑。
“伴伴,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姜断弦说:“哪一样?”
风眼只说了一个字:“酒。”
风眼大醉。
姜断弦也大醉。
他是个极有克制力的人,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大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