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摇摇头。这点他还记得,他最后小锭银子也已用来买酒。可是那次他酒醉何处?
他也忘。
韩大奶奶道:“也知道你没有,们已将你全身上下都搜过,你简直比条死狗还穷!”
阿吉闭上眼。他还想睡。
他骨髓中酒意已使他精力完全消失,他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话要问?”
阿吉挣扎着想坐起来,宿醉立刻尖针般刺入他骨髓。
他叹口气,喃喃道:“这两天定喝得像是条醉猫。”
韩大奶奶道:“不像醉猫,像死狗。”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已经整整醉五天。”
阿吉用力按住自己头,拼命想从记忆中找出这五天干些什事,可是他立刻就放弃。
他没有流泪。
浪子已无泪,只有血,现在连血都已几乎冷透。
韩家巷最有名人是韩大奶奶,韩大奶奶在韩家楼。
韩家楼是个妓院。他第次看见韩大奶奶,是在张寒冷而潮湿床铺上。
冷硬木板床上到处是他呕吐过痕迹,又脏又臭。
“有些事做得究竟是愚蠢,还是明智,常常是谁都没法子判断。”
静静湖水,静静夜色,人仍在,名剑却已消沉。
人仍在,可是人在何处?
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
韩大奶奶道:“只有句。”
阿吉道:“在听。”
韩大奶奶道:“没有钱
他记忆中完全是片空白。
韩大奶奶道:“你是从外地来?”
阿吉点点头。
不错,他是从外地来,遥远外地,远得已令他完全不复记忆。
韩大奶奶道:“你有钱?”
他自己情况也不比这张床好多少。他已大醉五天,醒来时只觉得喉干舌燥,头痛如裂。
韩大奶奶正用手叉着腰,站在床前看着他。
她身高七尺以上,腰围粗如水缸,粗短手指上戴满黄金和翡翠戒指,圆脸上皮肤绷紧,使得她看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心情好时候,眼睛里偶尔会露出孩子般调皮笑意。现在她眼睛里连点笑意都没有。
阿吉用力揉揉眼,再睁开,好像想看清站在他床前究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像这样女人确实不是时常都能见得到。
秋残,冬至,酷寒。
冷风如刀,大地荒漠,苍天无情。
浪子已无泪。
阿吉迎着扑面冷风,拉紧单薄衣襟,从韩家巷走出来。他根本无处可去。
他身上已只剩下二十三个铜钱。可是他定要离开这地方,离开那些总算以善意对待过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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