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啼哭声,母亲呵责声,水桶吊入深井时提水声音,锅铲在铁锅里炒动声音,妻子逼着丈夫起床去种田声音,丈夫在床下找鞋子声音,年轻夫妻恩爱声音,老年夫妻斗嘴声音,还有鸡鸣声,狗吠声……这些声音里都充满生命跃动,都充满人类爱。
这些声音丁鹏有能听见,有听不见,耳朵虽然听不见,心里却已有呼应。
因为这些声音本来就是他所熟悉。
在他家乡,在那小小淳朴乡村,当他早上起来还要他母亲为他穿衣服时候,他就开始听到这些
丁鹏手里有汗,冷汗。
青青柔声道:“现在他们才相信,你并没有骗,不管你到哪里去,都不会抛下,所以他们才让跟你走!”
丁鹏揉揉眼睛,道:“这里是什地方?”
青青道:“这里是人间。”
丁鹏道:“们真已回到人间来?”
丁鹏道:“他是谁?”
青青道:“他就是爷爷。”
丁鹏更想不通。
青青道:“爷爷知道你迟早定是会想走,们举动他都知道,所以,他和奶奶打个赌。”
丁鹏道:“他们赌什?”
死。非但他没有死,青青也没有死,那个可怕黑袍老人为什放过他们?
是不是因为他们真情?他们痴?
丁鹏道:“真没有死?”
青青道:“还活着,你怎会死?你若死,怎会还活着?”
她眼中含着泪,却是欢喜泪:“只要们在起,们就不会死,们生生世世都会在起。”
青青道:“真!”
丁鹏第次发觉人间竟是如此美丽,如此可爱。
他本来已厌倦人世,已经不想再活下去,现在他才发觉,生命竟是如此美好,个人只要能活着,就已经是件值得庆幸事。
圆月已淡。
黑暗苍穹,已经渐渐被曙色染白,远处已渐渐有人声。
青青道:“如果你真对好,如果你还肯为死,他就让们走。”
她没有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那件事只不过是个考验,考验丁鹏是不是真对青青有真情。
如果丁鹏在危难中抛下她,那丁鹏现在无疑已是个死人。
青青握住他手。
丁鹏道:“可是想不通!”
青青道:“什事你想不通?”
丁鹏道:“想不通那个穿着黑袍老怪物怎会放过们?”
青青笑。
她笑脸上闪动着泪光,泪光中映着她笑靥,道:“因为那个老怪物,并不是个真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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