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这期限就表示孙玉伯在四个月内非死不可。
自从他杀
金枪李之后，他从来没有再花三个月
时间杀
个人。
就算他杀点苍派第七代掌门人天南剑客时候，也只不过用四十天。
这并不是因为他剑更快，而是因为他心更冷，手也更冷。
他知道再也不必花三个月工夫去杀人。
但那时他确已感觉到死——也许那时他死反倒好些。
他没有死，是因为有只手伸过来，给他大半个馒头。
高老大手。
又冷，又硬馒头。
当他接着这块馒头时候，眼泪就如春天泉水般流下来。泪水浸湿馒头。他永远不能忘记又苦又咸泪水就着冷馒头咽下咽喉滋味。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他只是勉强地使自己冷静下来，好去杀另个人。
这个人和他既不相识，也没有恩怨，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这个人死活本来也和他全无关系。
可是现在他必须去杀这个人。
却只不过是想跟他斗斗，比比看是谁剑快。
这些他全不在乎。
杀人后，他就个人跑回那孤独小木屋，躲在屋角流着泪呕吐。
到现在，他虽已不再流泪，无泪可流，但每次杀人后，每次看到剑锋上血渍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要个人躲着偷偷呕吐。
杀人前，他是完全冷静，绝对冷静，极端冷静。
高老大也知道。
但现在，期限却是四个月，这已说明孙玉伯是个怎
样
他也永远无法忘记高老大手。
现在，这只手给他不再是冷馒头，而是白银、黄金，他要多少就给多少。
有时这只手也会塞给他张小小纸条，上面只写着个人名，个地方，个期限。
纸条是那个人催命符！
苏州，孙玉伯，四个月。
他杀他只因为高老大叫他这样做。
他第次见到高老大时候，才六岁。那时他已饿三天。
饥饿对个六岁大孩子来说，甚至比死更可怕，比等死更不可忍受。
他饿得倒在路上，几乎连什都看不到。
六岁大孩子就能感觉到死，本是件不可思议事。
可是杀人后，他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他必须狂赌，酗酒，烂醉，去找最容易上手那个最好看女人，来将杀人事忘却。他很难忘却，甚至根本无法忘却。
所以他只有继续不停地狂赌，酗酒，继续不停地找女人。
直到他下次杀人时候。
那时他就会个人跑到山上，在流水旁青石上躺着，什事都不做，什事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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