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
涟漪已渐渐消失，马方中终于慢慢地转过身，就看到他妻子正牵着两个孩子站得远远地等着他。那双温柔眼睛里，也不知道含蕴着多少柔情、多少关切。
做
十几年夫
马方中看看她，又看看老伯，试探着道：“这位姑娘是不是也要跟着你老人家
起下去？”
老伯沉吟着，淡淡道：“那就要看她是不是愿意跟着
。”
马方中转过头，还没有说话，凤凤忽然道：“现在难道还有什
别路可走？”
老伯看着她，目中忽然有些温暖之意，但等他转向马方中时候，神色又黯淡下来，黯然道：“这次，多亏你。”
马方中忽然笑笑，道：“你老人家用不着记挂着，已过十几年好日子。”
然后他又长叹声，道：“现在也可以走。”
马方中道：“那边，早已有准备，请随来！”
后院有口井，井水很深，很清冽。
井架辘轳上悬着个很大吊桶。
马方中将吊桶放下来，道：“请。”
老伯拉起这男孩子手，柔声道：“这是你儿子？有多大？”
马方中道：“十……十岁还不到。”
老伯说道：“这孩子很聪明，你把他交给如何？”
马方中眼睛亮，但立刻又充满痛苦之色，黯然说道：“只可惜，他还太小，若是再过十年，也许……”
他忽然拍拍孩子头，道：“去，去找你娘去！”
老伯伸出手，紧紧握握他手，道：“你很好，也没有什别话可说——嗯，也许只有句话。”
马方中道：“你老人家只管说。”
老伯脸色很悲痛，也很严肃，缓缓说道：“这生虽然看错过几个人，但总算也交到几个好朋友。”
老伯和凤凤都已从吊桶下去，消失在井水中。
马方中还站在井边，呆呆地看着井水出神。
老伯就慢慢地坐进吊桶。
凤凤直咬着唇，在旁边看着，此刻目中也不禁露出惊异之色。
她猜不出老伯为什要坐入这吊桶，难道想到井里去？
井里都是水，他难道已不想活？
等她发现老伯正在盯着她时候，她立刻又垂下头。
马太太早已张开手，等着孩子扑入她怀抱里。
老伯看着他们母子俩，神色很凄惨，缓缓道：“你有个好妻子，孩子也有个好母亲……她叫什名字？”
马方中道：“她也姓马，叫月云。”
老伯慢慢地点点头，喃喃道：“马月云……马月云……”
他将这名字反反复复念十几次，仿佛要将它永远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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