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道:“譬如说,孙巨。”
凤凤道:“孙巨……是不是那个瞎眼巨人?”
老伯道:“是。”
凤凤道:“他是不是为你做很多事?”
老伯道:“他为做什事,绝不是你们能想得到
凤凤眼波流动,道:“记得你以前说过,天下本没有‘绝对’事。”
老伯道:“说过?”
凤凤道:“你说过。还记得你刚说过这句话没多久,就从床上掉下去,当时那种感觉就好像忽然裂开似。”
老伯凝视着她,道:“你是不是没有想到?”
凤凤道:“确没有想到,因为律香川已向保证过,你绝对逃不,否则也不会答应他来做这件事。”
凤凤道:“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朋友。真正朋友平时是看不出来,但等你到患难危急时,他说不定就会忽然出现。”
她说得不错。
真正朋友就和真正仇敌样,平时确不容易看得出。
他们往往是你平时绝对意料不到人。
老伯忽然想到律香川。
井水很清凉。
凤凤慢慢地啜着杯水,幽幽道:“假如们真能在这里安安静静过辈子,倒也不错。”
老伯道:“你愿意?”
凤凤点点头,忽又长叹道:“只可惜们绝对没法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下去!”
老伯道:“为什?”
她直视着老伯,目中并没有羞愧之色,接着道:“你现在当然已经知道,也是被他们买通来害你,因为以前本是个有价钱人,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无论要做什事都行。”
老伯道:“你从没有因此觉得难受过?”
凤凤道:“为什要难受?这世界大多数人岂非都是有价钱?只不过价钱有高有低而已!”
老伯忽然笑笑,道:“你又错,这世上也有你无论花多大代价都买不到人。”
凤凤道:“譬如说……那姓马?”
他就从未想到过律香川会是他仇敌,会出卖他。
现在他也想不出谁是他真正可以同生死、共患难朋友。
老伯看着自己手,缓缓道:“就算还有朋友,也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凤凤道:“绝对找不到?”
老伯道:“嗯。”
凤凤道:“因为他们迟早总会找到这里来。”
老伯道:“他们?”
凤凤道:“他们并不定是你仇人,也许是你朋友。”
老伯道:“已没有朋友。”
他说这句话时候,脸上还是连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在叙述着件极明显、极简单,而且与他完全无关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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