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根发簪,是白飞飞头上发簪。
多聪明女孩子,她在如此情况下,竟仍未失去智慧与勇气,她悄悄抛落这根发簪,便已指出金不换逃亡方向。
金无望拾起发簪,便已知道他追踪方向没有错,于是他脚步更快,目光搜寻也更仔细。
数十丈开外,白飞飞又留下只耳环,再过数十丈,是另只耳环,然后是块丝帕,根腰带。
到最后她竟两只鞋子都脱下来,小巧、绣着血红梅花鞋子,在雪地上
金不换逃向何处,该如何追寻,金无望无所知。
他只是凭着股本能直觉追寻着——这是种野兽本能,也是像他这样终生流浪武人本能。
江湖豪杰竟会有与野兽同样本能,这乍听似乎是怪事,但若仔细想,便可发现两者之间委实有许多相似之处。
他们都必须逃避别人追踪,他们在被追踪中又都必须要去追捕仗以延续他们生命猎物。
他们是猎者,也同样随时都可能被猎。
。”
说着说着,她终于忍不住伏倒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沈浪木然瞧她半晌,长长叹息声,道:“好,莫要哭,天光已大亮,金无望还无消息,咱们无论如何,也该先去找着他才是。”
金无望狂奔在寒风中,满头乱发,随风飘散,在这片冰天雪地里,他全身却都被怒火烧得发热。
他本是谜样人物,有着谜样身世,往昔事,他非但不愿告诉别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他只记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未为别人生死关心过,更永远不会为别人痛哭流滴眼泪。
他们生命永远都是站在生死边缘上。
在这四下无人冰天雪地里,金无望第次发现他生命竟与野兽有这多相同相似之处。
他嘴角不禁泛起丝苦涩、讥讽微笑。
但是,他直觉并没有错。
前面雪地上,有样东西,正闪动着乌黑光华,金无望野兽般锐利目光,自然不会错过它。
他从来不去想什是善,什是恶,更不会去想谁是谁非,只要是他喜欢事,他就去做,只要是他不喜欢人,他就刀杀死,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他从来未曾为这些人生命惋惜。“弱者本是该死”,这在他心目中,似乎本是天经地义事。
然而,此刻他竟变。
他竟会为金不换邪恶而愤怒,他竟会为个弱女子生命而不惜冒着寒风,奔波在冰天雪地中。
这变化委实连他自己也梦想不到。
雪地冰天,天地间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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