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中忽然有人银铃般娇笑,道:“风四娘果然是风四娘,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吟诗。”
声音如黄莺出谷,说话显然是个很娇媚年轻少女。
那跛子本已将走入枫林,突然凌空翻身,
何况,她也实在想看看,这些奇怪瞎子,究竟想把她带到哪里去,究竟想干什。
她好奇心已被引起来。
她本就是个喜欢刺激,喜欢冒险女人。
瞎子倒还是紧紧地闭着嘴。
风四娘忍不住道:“喂,前面那位条腿先生,你既是个君子,就该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给穿。”
四个瞎子左边两个,右边两个,架着风四娘和那大木盆,跟在他身后,山路虽崎岖,但他们却走得四平八稳,连盆里水都没有点溅出来。
那跛子短杖在地上点,发出“叮”响,他们就立刻跟出去。
风四娘终于明白。
“这跛子原来是带路。”
可是他明明知道有个赤裸绝色美人在后面,居然能忍住不回头来看,这种人若不是世间少有真君子,就定是自恃身份,不肯做这种让人说闲话事。
四娘连人带盆抬起来。
四个人同时出手,同时抬脚,忽然间就已经到门外。
门外也有个人站在那里,面对着蓝天白云下乱石山冈,手里也提着根短棍。
但这人不是瞎子,却是个只剩下条腿跛子。
他手里短棍在石地上轻轻点,又是“叮”声响,火星四溅。
跛子还是不回头,好像不但是个跛子,而且还是聋子。
风四娘就算有天大本事,遇见这样几个又哑又瞎、又聋又跛人,也没有法子。
这条路本来是往山下走,转过个山坳,忽然又蜿蜒向上。
前面片枫林,枫叶已被秋色染红。
风四娘索性也不理这些人,居然曼声低吟起诗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跛子本来难道也是个很有身份人?
难道他也死过次?
秋已渐深,山风中已有寒意。
风四娘已开始在后悔,她本来确应该先穿上衣服。
她现在已真觉得有点冷,却又不能赤裸裸地从盆里跳起来。
这短棍竟是铁打。
短棍点,他人已到七八尺外,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风四娘眼。
风四娘叹口气,喃喃道:“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个君子,居然好像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女人洗澡君子。”
山风吹过,这跛子衣袂飞扬,眨眼间就已走出很远。
这个只有条腿残废,竟远比有两条腿人走得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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