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人叹口气,喃喃道:“上个月才洗澡,这女人居然说脏……”
风四娘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但立刻又板起脸,把将他头上枕头甩得远远,道:“快起来,让看看你这几年究竟变得多丑?”
枕头虽已被甩开,床上人却已用手盖住脸。
风四娘道:“你难道真已不敢见人?”
床上人分开两根手指,指缝间就露出双发亮眼睛,眼睛里充满笑意,带着笑道:“好凶女人,难怪嫁不出去,看来除之外
个人回到家里,关起门,就好像可以将所有痛苦隔绝在门外——这就是“家”最大意义。
“但这真是家?这不过是家客栈屋子而已。”
风四娘长叹口气,她永远不知道什时候才有个家,永远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有个人在曼声长吟:“出阳关三千里,从此萧郎是路人……风四娘呀风四娘,想你只怕早已忘吧?”
风四娘全身都骤然热起来,翻身跳进屋子,大叫道:“你这鬼……你终于还是露面!”
桌上酒樽已空。
出窗外,向歌声传来方向飞掠过去。
长街静寂。
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摊摊已烧成灰锡箔纸钱,阵风吹过,灰烬随风四散,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看不见鬼魂正在等着攫取。
七月十五,正是群鬼出关时候。现在鬼门关已开,天地间难道真已充满各式各样鬼魂?
风四娘咬着牙,喃喃道:“萧十郎,你也是个鬼,你出来呀!”
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用枕头盖着脸。
他穿着套蓝布衣裳,却已洗得发白,腰间随随便便地系着根蓝布带,腰带上随随便便地插着把刀。
这把刀要比普通刀短很多,刀鞘是用黑色皮革所制,已经非常陈旧,但却还是比他那双靴子新些。
他脚跷得很高,鞋底上有两个大洞。
风四娘飞起脚,踢在他鞋子上,板着脸道:“懒鬼,又懒又脏,谁叫你睡在床上?”
但四下却连个鬼影都没有,连歌声都消失。
风四娘恨恨道:“这人真是个鬼,既不愿见,为何又要让听到他歌声?”
她心情突然变得说不出落寞,全身再也提不起劲来,只想回去再喝几杯,觉睡到明天。明天也许什事都改变。
个人之所以能活下去,也许就因为永远有个“明天”。
看到她屋子窗内灯光,她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泛起种温暖之意,就好像已回到自己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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