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满堂不由自主停住脚,瞪着眼睛,像是觉得很奇怪。
沈璧君咬着嘴唇,慢慢道:“沈二侠和沈四侠真在那船上?”
雷满堂蜡黄脸,下子涨得通红,怒道:“夫人莫非信不过兄弟?”
沈璧君讷讷道:“……只是……”
她自己脸也有些红,对别人不信任,实在是件很无礼事,若非连遭惨变,她是死也不肯做出这种事来。
沈璧君再也忍不住,嗄声道:“那祖……祖……”
话未说完,跤跌在地上。
龙闪道:“沈天菊与沈天竹就在那边船上,夫人何妨也到那边去歇着,再从长计议。”
湖岸边,果然可以隐约望见艘船影。
沈璧君眼瞧着远方,缓缓点点头。
伤满地,只恨兄弟来迟步,纵然用尽全力,也未能将这场火扑灭。”
他垂首望着自己衣服上水痕污迹,显见得就是在救火时沾染,而且已有两日不眠不休,是以连衣服都未曾更换。
那“死伤满地”四个字,实在令沈璧君听得又是愤怒,又是心酸,但既然有“伤者”,就必定还有活口。
她心里仍然存着万希望,抢着问道:“却不知受伤是哪些人?”
龙闪道:“当时‘鲁东四义’恰巧都在府上作客,大侠、三侠已不幸遇难,二侠和四侠也已身负重伤。”
龙闪淡淡地笑,道:“夫人身遭惨变,小心谨慎些,也本是应该,何况,夫人从来就不认得兄弟。”
他这几句话说得虽客气,话中却已有刺。
沈璧君红着脸,叹道:“……绝不是这意思,只是……不知道沈二侠和沈四侠伤重不重?是否可以说话?”
雷满堂沉着
龙闪道:“夫人自己是否还能行走?”
沈璧君望着自己腿,长长叹息声。
雷满堂忽然道:“在下今年已近六十,夫人若不嫌冒昧,就由在下携扶夫人前去如何?”
沈璧君忽然道:“且慢。”
她声音虽弱,但却自有种威严。
“鲁东四义”也姓沈,本是金针沈家远亲,每年沈太君寿辰,这兄弟四人必备重礼,准时而来,这次不知为什也来迟,竟赶上这场大难,武功最强大侠沈天松竟遭毒手。
这兄弟四人,沈璧君非但认得,而且很熟。
她咬咬樱唇,再追问道:“除沈二侠和沈四侠外,还有谁负伤?”
龙闪缓缓摇摇头,叹道:“除他两位外,就再也没有别人。”
他说虽然好像是“再也没有别人负伤”,其实意思却显然是说:“再也没有别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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