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忽然“呼喝”声,跳起来,凌空翻身,丁喜手已在等着他。
两个人立刻又在马背上嘻嘻哈哈,拉拉扯扯,笑成堆。
健马飞驰而去,笑声渐远,马上大旗,犹自随风飞卷。
这时落日最后道光,也正照在这面大旗上,然后夜色就来。
黑色大旗,也就没入黑暗夜色里。
小马揉揉鼻子,苦笑着道:“大哥,你这是干什?”
丁喜微笑道:“这只不过是给你个教训,叫你莫得意忘形。”
小马站起来,垂着头,想生气可不敢生气,倒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样子,看来哪里像是“愤怒小马”,简直就是个“可怜小驴子”。
丁喜道:“你想哭?”
小马撇着嘴,不出声。
远处仿佛有人在纵声大笑,笑声传来处,仿佛有面黑色大旗迎风招展。
邓定侯双拳紧握,远远地听着,远远地看着,过很久,才长长叹口气:“这是什人?什人有这样本事?”
04
五犬开花,旗帜飞卷。
小马只手举着大旗,用只脚站在马背上,站得稳如泰山。
随行镖师大声呼喝:“护着镖车,莫中别人调虎离山之计。”
老练镖师倒都知道,镖旗丢虽丢人,镖车被劫却更为严重,当然应该先护镖车,再夺镖旗。
邓定侯看着这些老练镖师们,却连血都几乎吐出来。
树丛后人影闪动,仿佛有人在笑。
邓定侯身形斜起,乳燕投林,两个起落间已扑过去。
丁喜道:“爱哭人没酒喝。”
小马用力咬着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哭人呢?”
丁喜道:“不哭人就跟到保定府喝酒去。”
小马道:“可以喝多少?”
丁喜道:“今天破例,可以喝十斤。”
这匹马也是好马,向前飞奔时快如急箭。
小马仰面大声道:“小诸葛今天竟变成小猪哥,他妈,真真过瘾。”
他还没有笑完,马腹下忽然伸出只手,抓住他脚抖。
小马凌空翻两个筋斗,屁股跌在地上,手里大旗也不见。
大旗已到丁喜手里,马已缓下,丁喜正襟坐在马背上,看着他嘻嘻地笑。
少林门下子弟虽不以轻功见长,他轻功并不弱。
可是等他扑过去时,树丛后却已连人影都看不见。
树干上用七管针钉着条纸:“小诸葛今天居然变成小猪哥,他妈,真过瘾。”
黄昏,已是黄昏。
落日余晖正照在北国初秋原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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