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用力将
大团带着烂泥
水草从湖底拖上来。
现在若是在水面上，华华凤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疯子、白痴”，这类话定早就从她嘴里说
出来。
幸好这里是水下面，所以她只有看着。
她忽然发觉他拖着并不是团水草，而是只箱子。
箱子上水草和烂泥，现在已被冲干净。
他知道华华凤不懂，所以又解释着道：“你在水下面眼睛还是很大，却没法子张嘴。”
也许这就是公鱼唯比男人愉快地方——母鱼就算张嘴，也只不过是为呼吸，而不是为说话。
所以段玉又潜下水。
他知道华华凤绝不会饶他，在水下面总比较安全些。
现在无论华华凤再说什
，他都已听不见。
华华凤道：“
只是奇怪，你为什还没有淹死？”
段玉看着她，忽然不开口。
华华凤道：“你明明应该是只旱鸭子，为什忽然会游水呢？”
听她口气，好像段玉至少应该被淹得半死，让她来救命似。
段玉竟敢不给她个机会来大显身手，所以她当然很生气。
你透不过气来时，你才会懂。
西子湖上，风物如画，这是人人都知道，但西子湖下风物，非但跟别湖下面差不多，甚至还要难看些，这就很少有人知道。
能知道人，虽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他们倒霉，但这种经验毕竟是难得。
世上有很多人都游过西湖，又有几人在湖下面逛过呢？
他们潜段水，换次气，上面船底渐渐少，显然已到比较偏僻之处。
箱子居然还很新，木料
只可惜他毕竟不是鱼，迟早总要上去。
华华凤就咬着嘴唇，在上面等。
等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他上来。
“这小子难道忽然抽筋，上不来？”
华华凤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人，忍不住也钻下水去，这次她很快就找到段玉。
段玉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华华凤大声道：“你死盯着看什？脸上长花？”
段玉笑，微笑道：“只不过忽然觉得你应该直待在水下面。”
华华凤忍不住问道：“为什？”
段玉道：“因为你在水下面可爱得多。”
段玉这才翻个身，冒出水面。
华华凤立刻也跟着钻上去，用双大眼睛瞪着段玉。
段玉正在微笑着，长长地吸着气，看来仿佛愉快得很。
华华凤咬着嘴唇，忍不住问道：“你还笑得出？”
段玉道：“人只要还活着，就能笑得出，只要还能笑得出，就应该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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