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心里却
点也不愉快。他绝不相信西门吹雪就是杀死张英风
凶手，更不相信西门吹雪会和那些太监们同流合污。最重要是，他相信
泥人张还好好地活着，而且看样子比刚才还活得愉快得多。因为那蜡像已复
原，银子已赚到手。个人年纪大，花银子机会虽然愈来愈少，赚银子兴趣却愈来愈大。
赚钱和花钱这两件事通常都是成反比，你说奇怪不奇怪？
陆小凤走进门，看见泥人张，就松口气，居然还没有忘记在心里提醒自己——三个月之内绝不能喝茶，无论多好茶都不喝。
喝茶也有瘾，喜欢喝茶人，若是不能喝茶，那实在是件苦事。幸好他也没有忘记提醒自己，他还能喝酒，好酒。
泥人张两只手都伸出来，只手是空，只手里拿着蜡像。
也让你付，多谢多谢。”
卜巨还想追过去，忽然听见唐天纵嘴里在“咝咝”地发响，张脸由白变青，由青涨红，满头冷汗滚滚而落，竟像是已被人点穴道。
陆小凤是几时出手？
卜巨铁青脸忽然变得苍白，长长吐出口气，重重地倒在椅子上。
门外却忽然有个人带着笑道：“早就说过，你们若想要陆小凤听话，就得先发制人，只要他手还能动，你们就得听他。”
陆小凤当然明白他意思。
有本事人，替人做事，立刻就要收钱，只要迟下子，他都会不高兴，事实上，他不要你先付钱，已经是很客气。
空手里多张银票后，泥人张才把另外只手松开，脸上才有笑容。陆小凤却笑不出。
这蜡像脸，竟是西门吹雪脸。
“金鱼胡同”是条很幽雅巷子，九月阳光晒在身上，既不太冷，也不太热。在天气晴朗日子里，若能到这条巷子里来走走，本是件很愉快事。
个人施施然走进来，头颅光光，笑得就像是个泥菩萨：“和尚说向都是老实话，你们现在总该相信吧！”
03
陆小凤并没有看见老实和尚。他若看见，心里定更着急，现在他虽然没看见，但已经急得要命。不但急，而且后悔，他本不该留下泥人张个人在那里，他至少也该守在门外。
只可惜陆小凤这个人若有机会坐下来喝壶好茶，就绝不肯站在别人门外喝风。
现在他只希望那“第三个人”还没有找上泥人张门去。他甚至在心里许个愿，只要泥人张还能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把那蜡像复原交给他，他发誓三个月之内绝不再喝茶，无论多好茶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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