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值钱,全都拿出来!”
“可是身上什都没有。”老实和尚头垂得更低。
他发现这人好像要抬起腿来踢他脚,但却被另人拉住:“算吧,这邋遢和尚看来也不像有油水样子,咱们还是扯呼吧!”
扯呼意思就是走。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做贼人多多少少总是有点心虚。
船上立刻就骚动起来,有人在跳脚,有人在大骂,不但骂强盗,也骂和尚:“遇见和尚,果然晦气!”
每次他只要看到和尚,就定会连身上最后个铜板都输光。
老实和尚规规矩矩地坐在船上角落里,垂着头,看着自己脚。脚很脏,很脏脚上,穿着双很破草鞋。
别人都坐得离他很远,好像生怕他身上虱子会爬到自己身上来。
老实和尚也不敢去看别人,他不但老实,而且很害羞。
就连强盗跳上船来时候,他都没有抬头去看眼,只听见渡船上人在惊呼,又听见四个人跳上船头声音,然后就听见强盗们厉喝道:“大爷们都是水蛇帮好汉,向只要钱,不要命,所以你们也不必害怕,只要把你们身上带着金银财宝全拿出来,就没事。”
失在浓雾里。
夜雾凄迷,月更圆。
老实和尚
夕阳西下,秋风吹着衰草,岸上渺无人迹,只乌鸦远远地飞过来,落在岸旁系船木桩上。
这里本就是个很荒凉渡头,现在最后班渡船已摇走。
他们骂时候并不怕被和尚听见,老实和尚也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他还是垂着头,坐在那里,神情好像很不安,忽然跳起来,冲上船头。
船头上摆着块木板,本是船到岸时搭桥用。
老实和尚抓起这块木板,轻轻拍,三寸厚木
夕阳照着他们手里刀,刀光在船舱里闪动。
船舱里男人在发抖,女人在流泪,身上带钱财愈多,抖得就愈厉害,泪也流得愈多。
老实和尚还是垂着头,看着自己脚。
忽然他看到双脚,双穿着削尖大匝鞋大脚,就站在他面前,只听这双大脚主人大喝道:“轮到你,快些拿出来。”
老实和尚好像根本听不懂他说话,嗫嚅着道:“你要拿什?”
摇船艄公是个连胡子都已白老头子。
二十年来,他每天将这破旧渡船从对岸摇过来,再摇过去。
生命中能令他觉得欢乐事已不多,只剩下喝酒跟赌钱。
可是他发誓今天晚上绝不赌,因为船上有个和尚。
这和尚看样子虽然很规矩,很老实,但和尚就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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