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笑了,道:“我既不是神仙,又不是别人肚里的蛔虫,你问我,我去问谁?”
胡铁花撇了撇嘴,冷笑道:“人家不是说楚留香一向‘无所不知,无所不
船舱中香烟缭绕,静如佛堂,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快艇已被吓走了,去时比来时还要快得多。
胡铁花摇着头,喃喃道:“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想不到火气还是这么大。”
楚留香微笑道:“这就叫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胡铁花道:“但枯梅大师将船泊这里,显然是和那些黑衣人约好了的。”
楚留香道:“嗯。”
如飞,狭长的快艇就像是一根箭,眨眼间便已自暮色中驶入江湾,船头的黑衣大汉身子微微一揖,就蹿上了枯梅大师的江船。
楚留香的鼻子虽然不灵,但老天却没有亏待他,另外给了他很好的补偿,让他的眼睛和耳朵分外灵敏。
他虽然站得很远,却已看出这大汉脸上带着层水锈,显然是终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朋友,站在起伏不定的快艇上,居然稳如平地,此刻一展动身形,更显出他非但水面上功夫不弱,轻功也颇有根基。
楚留香也看到他一跃上了江船,就沉声问道:“老太太可是接到帖子而来的么?我们是奉命前来迎……”
他一面说话,一面大步走入船舱,说到这里,“接”字还未说出来,枯梅大师的拐杖一点,他的人就凌空飞起,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般的飞出了十几丈,“扑通”一声,落入江水里。
胡铁花道:“那么人家既然如约来接她,她为何却将人家赶走?”
楚留香笑了笑,道:“这只因那些人对她礼貌并不周到,枯梅大师虽然修为极深,但却最不能忍受别人对她无礼。”
胡铁花摇着头笑道:“枯梅大师的脾气江湖中人人都知道,那些人却偏要来自讨苦吃,如此不识相的人倒也少见得很。”
楚留香道:“这只因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枯梅大师。”
胡铁花皱眉道:“那些人若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会约她在这里见面呢?”
快艇上三个人立刻变了颜色,操桨的霍然抡起了长桨,船头上另一个黑衣大汉厉声道:“我兄弟来接你们,难道还接错了吗?”
话未说完,突见眼前寒光一闪,耳朵一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顿时就变得面无人色。
剑光一闪间,他耳朵已不见了。
但眼前却没有人,只有船舱中一位青衣少女腰畔的短剑仿佛刚入鞘,嘴角仿佛还带着冷笑。
枯梅大师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身旁的紫衣少女正在为她低诵着一卷黄经,根本连头都未曾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