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
之后，傅红雪就将卓玉贞和孩子们留在那乱石山岗上。留在那阴森、荒凉、黑暗、恐怖
乱坟间，他怎能放心？也许就因为那里太荒凉，太黑暗，绝对没有人想得到他会将他们留在那里，所以他才放心。
他是不是真绝对放心
——你若想打听
个人，去找他朋友，远不如去找他仇敌。
傅红雪道：“你去找过胡昆？”
卓玉贞道：“
没有。”
她微笑着又道：“但是你可以去找他，可以冠冕堂皇地去找他，用不着怕公孙屠他们知道，他们知道说不定反而更好。”
她笑得温柔而甜蜜，就像是条又温柔又甜蜜小狐狸。
如果个人已在烈日下待两三个时辰，如果他手还是冰冷，他定有心事。
卓玉贞看着他，柔声道：“知道你定在为担心，所以有消息就赶回来。”
傅红雪道：“你已打听出杜十七……”
卓玉贞抢着道：“谁也不知道杜十七晚上睡在哪里。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肯说。”
杜十七无疑是个很喜欢朋友人，他当然应该有很多朋友。
埋葬在哪里？
——这些问题有谁能答复？
没有人！
傅红雪长长吐出口气，慢慢地站起来，就看见匹驴子走上山岗。
瘦弱而疲倦驴子，平凡而憔悴妇人。
傅红雪看着她，忽然明白她意思，眼睛里立刻露出赞赏之意。
卓玉贞道：“城里最大茶馆不是天香楼，是登仙楼。”
傅红雪道：“胡昆常常到那里去？”
卓玉贞道：“他每天都去，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那里，因为登仙楼就是他开！”
04
卓玉贞道：“可是打听出另件事。”
傅红雪在听着！
卓玉贞道：“他朋友虽然多，对头也不少，其中最厉害个叫胡昆，城里每个人都知道，胡昆已准备在下个月初之前杀杜十七，而且好像很有把握。”
傅红雪道：“今天好像已经是二十八。”
卓玉贞点点头，道：“所以心里就在想，这两天杜十七行踪，胡昆定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傅红雪看着她，心里也不禁对自己易容术觉得很满意。
卓玉贞终于安全回来，没有人认出她，也没有人跟踪她。
看到傅红雪和孩子，她眼睛里就发出光，就像是世上所有贤妻良母样，她先过去吻孩子，又拿出个油纸包道：“这是在镇上买熏鸡和牛肉，你不必分给，已经吃过饭。”
傅红雪默默地接过来。
她指尖轻轻触及他手，他手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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