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那是潜伏在想一心中的告发者,也是令想一赴‘死’的推进者。这个‘他’认为自己与飞龙想一不是一个人,自己必须杀死想一。‘他’还认为必须在让想一认清罪行后再杀死他。其实,这其中也许还包含着对杀死‘他’的亲生母亲实和子的复仇。
“‘他’先是执拗地骚扰想一,接着又写信逼想一‘回想’自己的‘罪过’。
“可是,在下一步——以‘审判’或‘复仇’为动机,杀死想一—
。
“小学、初中、高中,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性格内向、非常孤独的少年。但学校的老师也好,同学也罢,至少接触到的都是正常的他。所以就这个意义来说,他的精神生活可以说是健全的。
“在他画画的时候,将自己犯的‘罪’投射在画中。通过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画作,由此来不断地进行告白。说起来,他以某种忏悔性的行为来清除自身的罪恶感,即使是在无意识之中,也拯救了自己。我想,在他的大学时代也是如此吧。
“可是,大学毕业后,他没有就业,回到老家。对于蜗居在家打发日子的他来说,究竟留下了什么呢?除了与母亲有接触以外,就只剩下自我对话了。他挥笔不辍,创作着为自己而画的作品。然而,这时已经没有了告白对象,画画只能让他越陷越深。
“他终于走到了试图z.sha这一步,但是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被母亲发现了。看到母亲的身影,他重新考虑——为了她,自己必须活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架场的口气淡漠地犹如讲述故事一般。
“整整一年的住院生活使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稳定。也许,他连一年前自己试图z.sha的事都忘记了。可我觉得,这期间他可能一直拼命地和潜藏在心灵深处的冲动作着斗争。恐怕,他一边灌输给自己‘必须为母亲活下去’的信念,一边维持着自己逐渐向死亡倾斜的人生。得到出院许可,搬来京都的时候,他的心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八月,他看到报纸上的列车事故和杀害儿童事件的报道时,内心只是稍稍摇曳了一下。然而,令他内心彻底失去平衡的诱因,大概就是九月在这个来梦与我的重逢吧。
“他在我的脸上看到了某样东西,那就是被埋在意识深层的唤作‘正茂’的孩子的面容。从那以后,他就频繁地感受到了‘记忆的痛楚’。
“从此之后,飞龙想一的身体之中,诞生了另一重人格。这个飞龙的第二人格,才是一连串可疑事件的实施者,也是那个写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