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再次闭上双眼。
那紧贴在大脑深处、挥之不去
麻痹感慢慢地凝聚在
处，形成个压瘪球体，然后慢慢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片断混杂、融合于其表面。当旋转速度到达顶点时，只能看到团黑影。伸手过去，被猛地弹开，再次伸手过去，则几乎被吸卷进去。某些东西在启动。某些东西在损坏。某些东西在那里相连。某些东西在那里飞奔。某些东西……什
东西？什情况……不知道。动机不详。辨认困难。无法驾驭……是担架上伤员……是冲进森林，受损严重黑车……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她可恶……
江南再次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依然是黑色天花板，传入耳畔依然是呼啸风声。,bao雨，狂风，以及雷鸣——啊，对
（……那日亦是如此）！那日，那个时候，亦是如此（亦是如此……）。
更加强烈雷鸣，令这个昏暗房间里潮湿空气微微颤动。
那里还有许多自己未曾去过房间。
江南又回到楼，继续在昏暗走廊上转来转去。最后，他被玄儿叫住。
“怎？你在那里做什？”
玄儿声音听上去像是在责备江南。江南无法发声作答，不知所措地避开对方视线。
“看起来你身体正在逐渐康复呀？”玄儿似乎是这说，“但最好不要随意在宅子里闲逛——你想起什没有？”
江南第三次闭上双眼。几道泪水溢出眼角，顺着脸颊流淌下去。“视点”似乎被这眼泪冲刷般，沉入当晚那无尽冰冷黑暗之中。
江南摇摇头，算是回答。
那个叫“中也先生”年轻男子站在玄儿身边，眼神游离地看着自己。他语不发，但脸色难看。或许是喝醉，他被玄儿架着，踉踉跄跄地走着。
江南独自回到客厅。中途，他找到东馆洗手间，上个厕所，顺便洗洗脸。此时，他心惊胆战地看向洗脸池上方镜子——
这就是（这就是……）
脸吗？那是他最初真实想法。神色虚弱，目光哀怨。这就是脸吗？似曾熟识（……无法不陷入强烈混乱之中）这张脸却俨然是素不相识陌生人脸……
玄儿让他好好休息。江南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听话地钻进被窝。但自试图入睡起，不知道过过久，他依旧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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