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杜少谦似乎早有准备,他伸出胳膊搪下胡建设,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接着借力将胡建设失掉平衡的身子摔在了地面上。胡建设踉踉跄跄,倒退了两步之后才“咕咚”一声跌翻在地。杜少谦俯身把他扯起来,钳着他的手腕高声喝道:“老胡!不要蛮干!咱们先听老徐怎么说再动手也不迟。”
我再转脸去看徐海生,只见他已然呆若木鸡,整个过程中连动都没动一下,甚至根本没有要躲闪胡建设的意思。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接着把手中的八角解放帽撑了撑,然后稳稳当当地戴在了头顶,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大大方方,一改往日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平静地说道:“杜科长,这些事情确实都是我姓徐的干的。还有就是,吴先生究竟是缘何被杀以及魁岭隐藏的所有秘密,我也可以毫不保留地告诉你。不过,我想先带你去看样东西,那样东西就在苇塘枯井附近。看过之后,不用我说你就什么都明白啦。”
振奋让我的胸口怦怦直撞:此刻……谜底终于开始浮出水面,尤其是徐海生还提到了吴先生,但愿由此我们会将所有的症结通通打破——獠牙剃刀的真正身份,江心岛谷底的怪诞沙船,陈连长隐藏的那些秘事……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再跟随杜少谦疲于奔波,可以安然身退做回一名卡车司机了。
然而,那时候我实在无法想到,这所有的诡异之事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已,而此后我们的经历才可谓是步步惊心,如临深渊,甚至,一度让我觉得自己此生将会葬送于魁岭。
——魁岭,它究竟还有多少隐秘鲜为人知?
,bao雨湟湟,像是要把整个魁岭淹得片甲不留才甘心,才罢休,才够劲。
徐海生话将脱口,还没等杜少谦接茬儿,胡建设就抢先说道:“杜科长,我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过不轻,不过你放心,待木桥重新架好以后我一准儿前去县城自首。但是现在我必须跟着你们前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犊子养的王八蛋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徐海生轻蔑地笑了,神色惨淡:“当然,我还欠你一条命。放心,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徐海生说罢径直地走出厅堂,就那么走着,步伐缓慢,不回头也不张望。诸人无暇再披上桦皮蓑衣,个个紧缩着肩膀尾随其后;只有陈婆自己站在了门口。我走出几步扭头望了她一眼,她孤零零的模样就像一张贴着的纸片儿,灰布小褂在风中哗哗作响。这个影像在此后的许多岁月间,如影随形地飘荡在我的脑海之中,总会不期而至地让我感到战栗不已。
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