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声嘶力竭地号啕大哭,这位粗枝大叶汉子在那刻像个孩子般涌泻着眼泪,胡乱地擦拭着。而吴先生和李桐,只是长久地相视而望,从此再无言。
感知着由手心中冒着黏汗,内心深处浮想联翩:没想到就因为老崔个不经意之举,居然会让经历这样步步惊心为之战栗三天三夜。若干年后,常常会回忆起这段短促而激荡日子,无法获知它对此后颠沛流离生涯意味着什,它是那清晰可见,有时却又如此模糊不清……
三天以后,座崭新木桥搭建在湍急河流之上。陈连长以他惯有执著亲自带着部下士兵日夜奋战,这使得和老崔不得不深入其中前去帮衬。与此同时,几名负责打捞端锡圭尸骸士兵也在哨口烟袋链碎石中发现他,只不过他整个身子已然呈现出惨白色胀裂,士兵们只能依稀通过他喉间纵横交错伤疤来判断他身份。这位知识渊博却生不逢时老人,最后连同陈婆等人被埋葬在河岸密林深处。
“或许陈婆自始至终就知道獠牙剃刀便是端锡圭。只不过,碍于端锡圭多年来对她恩惠,陈婆却保持长久缄默。倘若她能早些将其告知,又或许……当然,死者为大,再纠缠这其中缘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杜少谦离去时面色阴沉地说道。
而老崔则指着生长在端锡圭过于简陋坟边株矮小树木,对说道:“这,就是爆马子哩!”
就在木桥建好那个黄昏,辆玻璃上挂着黑纱吉普车趁着暮色缓缓驶过木桥,停在跃进旅馆门前。位身着灰色中山装断臂中年人从车中走下来,断臂人举着雨伞,另只袖筒在风中飘荡不止。他除给陈连长带来纸撤销任务命令之外,还带走杜少谦和。那时候,老崔正从卡车后头木材上跳下来,他高高地兜着上衣,喜笑颜开地嚷着:“邱明,这大雨下得,咱们可以吃蘑菇啦……”
在断臂人催促下急忙钻入车中,甚至连句告别话都没来得及对老崔讲。吉普车驶向镇口空当儿,转过身来透过车窗张望,但见老崔踮着碎步在雨中奔跑,他边向摆手,边还不忘记照看怀里蘑菇,这让他动作显得异常呆傻。直到他完全脱离视线之后,这才向杜少谦发问:“们去哪里?”
断臂人出其不意地说句:“年轻人,你已经是‘死间’员啦!去地方当然是‘死间’!”
瞪着莫名其妙眼睛望向杜少谦时候,猛地听到苇塘枯井里大哼哼胡乱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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