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微大概真挺忙,他说“回头联系”,可在那之后半个多月却没再发过微博,也没给杜淮霖打过电话。杜淮霖正想要不要打过去问问情况,却没想到与奚微重逢是如此迅速和意外。
个没有任何征兆早上,杜淮霖如往常般进公司。HR主管正领着几个员工等电梯,边等边和他们说些什。杜淮霖没有在意—
杜淮霖想,今天该是自己给他个契机。那些无奈欺骗,那些混乱深情,都随时光和解。借由这声“爸爸”,他们割裂过往,冰释前嫌。
“没什可顾虑。不管们之间发生过什,你永远……”杜淮霖停顿下,说:“你永远是爸爸儿子。”
“真吗?”
“当然。”
奚微似乎挺开心地笑声:“那太好。近期会回C市,咱们见面再说好吗?”他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期待。
谁都没说话。
在这个温润初夏夜里,他们听着彼此温柔呼吸声,宁愿用沉默来代替更多不知从何说起话语。
也不知过多久,电话那头传来奚微熟悉又陌生声音:“爸爸。”
杜淮霖心中颤。爸爸,奚微这样称呼他。
四年前他说,想最后听奚微叫他声“爸爸”,奚微什都没说地离开,只留给他个倔强背影,与他期待对抗较劲。
杜淮霖沉默片刻,说:“好。”
“言为定。”奚微语气听起来很雀跃,“还有点儿事要忙,回头联系。”然后他道再见,挂断电话。
话筒里忙音响很久,杜淮霖才把电话从耳边移开。
他想起他们刚分开不久时余敬曾说,就算抛开那层关系,他们还是父子。他说他做不到,所以宁愿切断所有关系。可对奚微来说,他血脉毕竟与自己相连,这是命中注定逃不开割不断牵绊。现今奚微已经摆脱伦理困境,如果他只向自己渴求父子亲情,那他没理由拒绝。
自始至终,在他内心里,从来都没能真正成功地拒绝过奚微。
今天他终于等到,这声迟到四年“爸爸”。
这是否代表,奚微已经彻底从他们那段错位感情中解脱出来?
杜淮霖露出个欣慰而苦涩笑容。
他尽量使自己语气显得轻快平常:“嗯,肯叫爸爸?”
奚微那边安静会儿,笑着说:“这多年……当时太年轻,不懂事。现在上大学,也交新男朋友,想通很多东西。其实直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却不知该怎说。怕你以为……以为还那固执,拒绝接受作为儿子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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