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你就哭出来吧,没什。」并不是掉眼泪就是懦夫,是他忍下去实在太多。
「会冷吗?」庄维把自己外套也给他,撑起伞。
「你想找个人说点什话,可以听你说。没事。」男人在颤栗里被抓住手掌,却终究没抽回来。
他现在太痛苦,点温柔都会显得格外安抚,这是他伤口所得到仅有点清凉。
显示到楼,庄维边骂边捶着墙上向下键,而电梯照旧如既往地迟缓运行。
电梯上下二十几层时间里那男人搞不好已经走远,想到这个庄维就,bao躁不堪。到楼大厅他就往外冲,却看见门口台阶上坐个瘦削黑影。
庄维咬起牙:「曲同秋!」男人脚踩在雨地里,人虽坐在屋檐下,半个身体也被打湿,庄维见他这窝囊样子就肚子火,骂道:「你发什神经?
跑到这里来淋雨?你以为你几岁?多大人,还矫情!」男人被骂得发愣,过会儿才说:「、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大半夜走什?睡不着就吃片安眠药,这晚还闹事,你是想吓谁啊?」庄维恼怒地扯他把,「还淋雨,你嫌你病得不够麻烦是不是?」「……这样好受点……」「淋雨好受个屁!你青春期?!还爱玩这个?」男人在他泄愤拉扯里胃痛般忍耐地弯下腰,揪着头发,低声说:「庄维……难受。」「……」「睡不着……想出来走走……没办法…………」庄维看不见男人埋进膝盖间脸,只能看见弯曲脊背,和颤抖瘦得青筋,bao突双手。
「曲同秋……」话说半,庄维突然就闭上嘴。瞬间里他猛地意识到,他以为他理解男人痛苦,其实他没有。
别人痛苦只像个小水洼,他看见,知道那是什,但不知道那有多深。身在其中人,所受煎熬,他根本无法体会。
旁观者眼里,什样事故都很轻淡,他即使在同情中,也是鄙夷男人表现,觉得伤心过后就该康复,至今想不开实在是脆弱。
只是被朋友性侵,只是被朋友骗,只是被戴绿帽子,只是养别人女儿。
只是,这些「只是」加起来,就是男人整个世界。那人什都没有。
庄维站会儿,在台阶上坐下来,在难耐沉默里开口:「陪你吧。」「……」「带伞,要去草地那里走走吗?」男人被摸着后脑勺,终于勉强抬起头来,因为眼里泪水而不怎敢去看庄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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