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现在好不好?住在任叔叔家里,他对很好,很照顾,有变胖,也有长高。上学期期末成绩总评是第名,爸爸,要开始多修课,早点把书念完,然后就可以工作赚钱,你不用再替交学费……」小女孩小心翼翼,声音变小,「爸爸……」男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电话,嘴巴不自觉微张着,僵着不敢动。
小女孩带着哭腔说:「爸爸,你是不要吗?」「……」「想你,爸爸……」曲同秋全身都哆嗦起来,站起身时候几乎绊跤,连滚带爬地到电话边上,然而来不及接起来,只差点,那边已经结束留言,挂断。
男人在话机前面蹲着,像在梦里似。他还有他小女儿,她竟然还是牵挂着他。
黑暗里像是有最后道光,突如其来生希望让他颤栗着,简直不敢相信。
话机表面都因为他凑近热切呼吸而起层雾,他还在等着,不知道该不该回拨。他想着女儿,也许她仍然只当他个人是父亲,她并没有变成任宁远女儿,她还是愿意跟他起生活,虽然过得很不富裕,要吃种种苦。
天快黑时候,曲同秋才起床,摸索着穿好衣服,习惯性地把床整理好,收拾屋子,再给自己烧水,煮上碗面条,坐在桌前慢慢地吃下去。寂静里只有吃面单调声音,和墙上挂钟几不可闻声响,从今天起他要个人生活,必须习惯这种安静。
吃完他还洗碗,然后坐着,手放在膝盖上,呆想半天。
原来人生道路完全错,于是他选另条,结果也是错。他在这些不曾停止错误和失败里,渐渐直不起背来。
他直都只简单地,像头老牛样生活着。套上犁他就往前走,直到太阳下山才停下来休息,吃完得到草料就又过天,日复日。
他只知道人生需要努力,只要努力就好,定会过上好生活。
等
最后他得到是张支票。
曲同秋按着口袋里钱包,看着窗外发呆,眼睛周遭是圈不浅黑色。他穿上自己最好套衣服,而因为撑不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干瘪。
电话突然响起来,几声之后转入答录模式,等庄维嗓音说完「请留言」,接下去便是等待着微妙空白,安静里有些轻微沙沙声响。
曲同秋隐约听到点熟悉呼吸声,时像是有幻觉,而竖起耳朵。那点呼吸声终于清晰起来,而后变成个熟悉稚嫩声音。
「爸爸。」男人像被雷击中样,瞬间僵着挺直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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