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些人和事,都像是上辈子,而他已经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过去人生被塞进罐子里,扔出去,然后他就能像全新人样活着。
虽然这个新人生,比以前更加低下困苦,劳累艰辛,但他终于有片刻安宁。
而现在他连这种安宁也不能有。
胖子在门上敲三四下,屋内女人就来开门,贝贝看到他也很高兴,跑过来要他抱。女人看他形容狼狈,连东西都没,忙问:「怎?是不是遇到抢匪啊?」胖子还在喘气:「能不能,在妳这里借住下?」女人给他倒杯热水:「先喝点水。别跟客气,你要住多久都行。」她知道胖子没有坏心眼,也见多自己丈夫躲债时样子,对这种逃避着什恐惧神情很熟悉。
胖子在客厅里旧沙发上窝着,天色从暗到极致,再到点点亮起来,他却怎也睡不着。他想抛弃那段人生,现在在追着他,让他连呼吸也困难。
个精光,连外套鞋子都扒走。
后来他在路边看到电视新闻,底下是滚动「死刑犯越狱」文字提醒,上面就是高速公路车祸报导,受害车辆和受害人特征描述。
脑子里电光石火般,瞬间他突然明白发生什。
他意识到,「自己」从这世上消失。
那个囚犯将会被当成他安葬,他已经「死」。而从此以后,他可以无名无姓地重新活回,这回再也没有人逼他,他完全,摆脱过去,和那些人。
连续几天都没有再见过胖子人影,任宁远简直也要觉得自己那晚是喝醉,而后做个梦,在梦里试探着买那人东西,跟踪那个人,而后只差点点就能抓住他。然而胖子包已经被他捡回来,那些东西又都是真。
重新活过也不是那容易。他被抢光,连身分也没有,又被打得不象样,既然「死」,更不敢在人多地方出没,不敢去和人打交道,白天都只躲着。
他开始在那带靠晚上翻垃圾废品过活,找些吃和能卖。这个行业脏臭不堪,百般辛苦,少不要遵守行规,四处受气,收入却是比他想象略微好些。
翻垃圾翻得多,每日捡废品换卖,温饱之余,他也渐渐存些钱。有点积蓄,他就学人去批发些货,摆起地摊。
在这样困苦生活里,他反而吹气样地长胖。他什也不想,他就只是吃饱,干活,再吃饱,再干活,生活劳累,但是很简单,他不需要负担太多。
大家都觉得曲同秋死。他也真切地觉得自己已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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