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及。
不提缉拿队费通大队长如何调兵遣将,咱接说上下两河帮会争铜船,以往定下规矩是个对个,可又不同于比武打擂,因为帮会人或为船工,或为光脚不怕穿鞋穷光棍,为套煎饼能打出人命来,却只是争勇斗狠而已,没几个打拳踢腿练家子。双方还纠集天津卫六大锅伙站脚助威,哪六个锅伙呢?城里东西南北各有路占脚称霸,西城老君、东城老悦、北城四海、南城九如,这四个地方锅伙没人敢惹,四个寨主更是等大混混儿。另有两路:路是老龙头锅伙,把持车站脚行势力;再路是侯家后锅伙,把持当地明赌暗娼大烟馆,也都不是省油灯。六大锅伙混混儿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脚穿五鬼闹判大花鞋,成天打架、讹人,三天不惹事儿就浑身不自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那痒痒。这群乌合之众凑在处,斗是胆、比是狠,肩并肩下油锅、个顶个滚钉板,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三刀六洞是家常便饭,不扔下几条人命绝不会罢休。彼此之间却是界限分明,谁要是越界上别人地盘闹事去,就得打起来,可不管三七二十,镐把、斧子、鸟铳、大刀,有什招呼什,还有站在墙头房顶往下倒开水、扔砖头瓦块,怎狠怎来。打人下手没轻没重,挨打也绝不含糊,谁也不能说服谁,那可就栽,锅伙里兄弟都看不起你,那还怎待?只能跟二混子似,挑挑儿卖包子去。因此都是在自己地盘耍横,很少有上外边找麻烦,倒也是相安无事。
以往在三岔河口争铜船,两大帮会各显其能、各出奇招,比如上河帮这边出来位,抱拳拱手,说话客气极,套光棍调说下来,拔出柄明晃晃匕首,左手伸出指,跟削萝卜皮似,“唰唰唰”几刀下去,手指上肉就没,仅余三节白骨头,再打个弯儿让你瞧瞧,还得面不改色,说笑自若。接下来轮到下河帮,也得出来位,同样抱拳拱手道番辛苦,当场拎起把切菜刀,从腿肚子上片下大块肉,当场剁成肉馅儿,拿荷叶包好捧给对方,让他们回去包饺子吃,任凭腿上鲜血淋漓,脸上却若无其事,滴汗珠子也没有。
可还够不上狠,头阵就是垫场,分不出高下,见不高低,二阵更厉害,这边出来位,拿块石头放进嘴里咬住,抄起榔头在自己嘴上通狠凿,然后连碎石头带满口牙都给你啐出来看看。那边也出来位,伸出舌头来用牙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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