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带出小孩尸身,昨天半夜屋子里返潮,说不定就是河中水鬼找上门要孩子,不过这种阴魂不散事无法证实,也不知是不是僧人念诵往生咒管用,使河里亡魂得以超度,反正三岔河口没再闹过鬼,这大小两个死尸案子官面儿上无人过问,度成为悬案。
七
解放前天津卫几条河,加上些脏水洼子臭水坑,每年淹死两三百人都是少,死者大多数系溺水身亡,十成里只有成是凶案,这成里能破案子,超不过十分之三,说实话这也不算低。
三岔河口沉尸案轰动全城,谁破这案子谁就能升官发财,可有经验人都知道,这案子没法破,主要是这两具死尸在河底下年头不少,但尸身没有朽坏,也没让鱼啃噬,死人在河底下变成僵尸,道理上无法解释,要按迷信说法,或许是死得太冤,而衣服鞋子早在河底淤泥中浸烂,识别不出身份,又没有主家认领,那年月兵荒马乱,人命如同草芥,活人事儿都顾不过来,破不命案更是多得数不清,因此官面儿上没人理会,备个案就不管。
巡河水警通常不参与破案,按说也不该多想,可这件悬案,就像那女尸身上绑铁坨子样,沉重压在郭师傅胸口,始终移不开放不下,他谁都没告诉,个人去桥下烧几张纸钱,往后郭师傅终于挖出这个案子,引出段“恶狗村捉拿连化青”,到时候还有更邪行事,您先记着这个话头,咱们后文书还得接着说。
先说当时在三岔河口发现女尸,围观人们都说郭师傅神,怎能事先知道河底下有女尸,必然是有观风望气本事,简直是河神啊,前清时历任巡河队老师傅,往往被百姓们送个“河神”绰号,大伙从此就传开,也管郭师傅叫“河神”,提起来都说是“河神郭得友”,群众嘴,赛过广播报纸,传得那叫个快。
郭师傅听到别人称自己为河神,立刻出身冷汗,想起师傅生前再三叮嘱:“将来谁管你叫河神你都别答应,不然准出要命事。”
然而为什不能叫河神,师傅好像没提过,他记起这番话,挨个告诉那些熟人,可不敢这称呼。
至于那个泥娃娃塑像,仍和以往样摆在屋里看家,九四九年全国解放之后破除封建迷信,这类东西,大多落得打破砸烂下场,郭师傅家娃娃大哥,也在那个时候莫名其妙不知去向,这次丢可就再没找回来,不过郭师傅倒不怎担心,他认为自己家中这位娃娃大哥有灵性,准是又躲出去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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